屏幕另一头的众人松了口气,见孩子们都顺利出来,有人鼓起掌,霍蔚然紧紧盯着屏幕,脸上不见一点喜色。周郁过来拍拍霍蔚然肩膀,想让他放松放松,霍蔚然冷冷避过,看着周郁的神色不善。“你向我承诺过。”霍蔚然目光冰冷,“只要我去做那些事,你就不会再让年乐涉险。”“你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做的。”周郁差点就对天起誓,“我看到他的时候,和你一样懵!”其他组员在房间取证的功夫, 霍蔚然带周郁到电梯与俱乐部的走廊间,走廊里隐藏着八人的更衣室,衣服上的皮屑, 房间里的指纹, 也是补充证据的一环。“你的更衣室在哪?”周郁记录着方位,霍蔚然漠然引导周郁到属于自己的更衣室, 周郁研究了半晌挂面具的浮雕, 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歌德《浮士德》中的一幕。”霍蔚然声调冷沉,“浮士德妻子去世后,他坐着妻子衣物变成的浮云, 看到宽广的大海, 浮士德决定要征服这片海, 填海造福人类。”“哟。”周郁好奇看霍蔚然一眼,“你还懂这些呢?”霍蔚然对周郁的调侃视若无睹,走向墙边, “这里好像有什么。”“什么?”周郁好奇走过去,霍蔚然猛地一拍机关,一个暗格瞬间打开, 周郁下意识拔枪后退,“咚”的一声响,后脑勺直直撞上后面的浮雕。看着暗格里人畜无害的服务人员白色面具, 再看霍蔚然面无表情的模样, 周郁一手捂紧后脑勺,疼得直咧嘴, 蹲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光亮的皮鞋停在眼前, 霍蔚然半蹲下身,目色冰冷, 周郁咬着牙,对上霍蔚然的视线,浅灰色眼眸里,是浮冰般的色泽。“周警官。”霍蔚然声音不急不缓。“我希望,这是你拉年乐下水的最后一件案子。”“你威胁我?”周郁原本也没有再让年乐参与其他的想法,被霍蔚然这么一警告,反倒是激起不少胜负心。“我怎么可能威胁你。”霍蔚然抬手,缓缓理了理周郁领口,“我只是警告你。”“这次是玩笑。”“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周郁一点点瞪大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霍蔚然,两只手在空中没有意义的比划,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发觉霍蔚然用“你是不是撞傻了”的目光打量自己,周郁一拍大腿。“行!”周郁起身,不断点头。“你小子。”“你等着。”“你随意,但我时间没那么充裕。”霍蔚然目色扫过周郁,带着几分冷淡。“我要去找我的爱人,你们慢慢来。”看着霍蔚然的背影,周郁气得心口直疼。“你给我等着!”霍蔚然连身都没转,远远向周郁竖起大拇指。
周郁瞬间安静下来。虽然两人在某些问题上有分歧,但他还是不否认自己在这方面的工作成绩,临走都要竖个大拇指。“头,他怎么好像在骂你。”一采证组员看到这一幕,试着提醒周郁。“在澳洲竖大拇指,是骂人的意思。”周郁咬紧牙关,感觉后脑勺森森的疼。因为吸入过多浓烟,年乐被医生要求留院检查,发现呼吸道有些损伤,年乐一边吸氧一边打点滴,一觉睡醒来,手边已经有人趴着,似乎是守了一夜。年乐试着起身,睡在年乐手边得霍蔚然抬起头,见状快速将床头调整好高度。“谢……”年乐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学长感觉怎么样?”霍蔚然眼眶泛红,拉着年乐的手,紧紧不松开。“没事。”相比之下,年乐更想知道院长和那两个孩子的情况。“哎呦,小伙子你醒了?”隔壁床阿姨拿着保温杯看过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你朋友看了你一夜,帮你叫护士换液体,给你盖被子,可仔细了。”年乐抬眼,目光略过霍蔚然发红的眼圈。“阿姨,不是朋友。”霍蔚然礼貌的紧,声音中带着一分不经意的低落。“是前男友。”年乐眼睁睁看着阿姨手里的保温杯一晃,进嘴的那口水直直喷了出来。“学长,你饿不饿,我晾了粥。”霍蔚然起身将两床之间的隔帘拉开,挡住阿姨大开眼界的视线。不等年乐开口,霍蔚然端起旁边的粥碗,拿起勺先尝了一口冷热,感觉温度差不多,将瓷勺递到年乐唇边。“谢,我来……”年乐艰难开口,抬手想要拿过粥碗,霍蔚然避开,把小瓷勺抵的离年乐更近了些。年乐唇紧闭,直直看向霍蔚然。之前说的应该足够清楚。两人的关系,彼此现在应该是心知肚明。“学长是不是嫌弃我用过的餐具?”霍蔚然声线低沉,继而愈发落寞。“我明白。”霍蔚然灰眸低垂。“就像玩具店里的玩具,崭新没拆封的时候最吸引人,但只要买到手玩过一次,学长就没兴趣了,对吗?”年乐闭了闭眼,不去联想霍蔚然口中的“玩过一次”。仗着年乐难开口,他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学长,那次……是有哪些地方我做的不好吗?如果有不满意的,你可以教我……”霍蔚然压低声音,谦逊好学,还想继续询问,只见年乐快速低头,把那勺粥利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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