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颤了颤。
“是被梦魇住了吗?”陆奇听到那人轻轻的声音,随即一只手抚上他的眉间,
“怎么睡觉还要皱眉。”
陆奇心中暗道,还不是被您老人家吓的。
见齐暖半天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陆奇索性“睡醒”了,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向床榻旁的男人,
“阿暖,什么时候起的,我都没有发现。”
齐暖笑了笑,笑声低低的,听得陆奇心一跳,“没起多久,哥哥睡饱了吗?天快黑了,我们用完饭后出去逛逛吧。”
陆奇心里有事儿自然什么都依着对方,你侬我侬得吃完饭后在北街夜市逛了一圈,直到小摊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才往皇宫走。
回宫后的日子和以前一样,上朝,下朝,一起在殿里用饭,一起看折子,在御花园散散步。
有时陆奇要留在翰林院一天还好,晚上回去任那小哑巴闹闹也就算了,有一次宫外的水文阁走水了。
即使救火即使也有小半的水文记录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翰林院上下忙成一片,连陆奇也被上司捉去修撰记录,连着三天没回重华殿。
第四天一大早刚下朝就被金鹭叫住,本以为要被好好折腾一番,却没料到齐暖脸色虽然不好,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他。
抱完了拉着人泡了个温泉,期间也是老老实实,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看的陆奇心中啧啧称奇,就差没有把人的小兄弟捉起来看看这位陛下是不是真的不举了。
齐暖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说心疼他还没有好报,把人抵在池边狠狠亲了亲才算罢了。
不过这样温馨的日子也没过几天,南方突然说来了水患,河流决堤淹了不少人家,赈灾的粮银播下去却不见缓解,据说逃难的难民已经涌到上游的都和城了。
朝堂上,两派人吵的不可开交,一边说是要继续开仓放粮,一边说是要先严查赈灾的粮食都去了哪里。
“陛下,若蛀虫一日不查,无论是多少钱财播下去都难解燃眉之急啊。”
“李参议未免太过激进了,这水患在即,哪里有时间去查这查那,就算有人贪污,等这查案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等得起,老百姓等得起吗?”
杜尚书朝着朝堂上的君主拜了拜,“陛下,依臣所见还是要继续开仓放粮,争取让赈灾粮多少能分到百姓手中,百姓此刻最需要的是粮食,至于那些臭虫,等平了灾再治也不迟啊。”
齐暖盯了会儿这些叽叽喳喳了半天的臣子,终于开口,“那就一起办了吧。”
还没等庭下哗然,又继续到,“李参议,朕命你为这次赈灾粮的护粮使,确保这次发下去的粮食能都送到百姓手中,至于另一位……”
齐暖的目光在下位逡巡了一圈,在略过某人时稍稍顿了顿,随即移开视线,点了点丞相后面的郑世初,“朕记得郑爱卿的家乡就在这次受灾的清河县吧,那朕就命你为检察官,此次地方贪腐问题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若有人胆敢抗旨,只要证据确凿,朕授你先斩后奏之权。”
……
重华殿内熏香袅袅,陆奇下了早朝撇开了一众同僚,尽职尽责地当着他的天子秘书郎一步不停地往这赶,到了却没见齐暖的人,找了下人一番打听才知道陛下还在御书房与大臣谈话。
陆奇就在御书房外的花园里等,等他们将事情谈完自己再进去,小兰子守在他身后,有些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
金鹭原本在书房里候着,听下面人来通报,看了一眼还在议事的皇帝,从侧门匆匆寻去。
刚一出门就瞧见不远处的花园里那一抹青色的身影。金鹭看了一眼渐盛的日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在侧房里准备好凉果清茶。
陆奇心中有事,望着花园里的事物发呆,金鹭脚步又轻,故而等到人站在他身后了他才察觉。
“陆大人,外面天热,随奴才到里面歇息片刻吧,陛下还在与两位大人议事,还请大人稍待片刻。”
陆奇看了一眼天,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几番阵雨下过气温攀升,确实有几分热意,点了点头就随金鹭去了。
刚在偏殿里落座,陆奇就叫住要回御书房的金鹭,
“金公公,陛下是在和哪两位大人议事?”
金鹭露出一个笑,和善道,“是李融李大人和郑世初郑大人。”
若是换做旁人金鹭肯定半个字都不会透露,但这位小大人是谁啊,平日里若是皱一皱眉头,陛下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若无特殊吩咐,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无需做什么隐瞒。
林大人和李参议的事他今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收到姐姐寄来的信件,自然对去清河救灾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以他的官身,救灾这件事就算轮也轮不到他身上,可是下朝后收到的那一封信人给他有些意动。
姐姐要生了。
他离家时姐姐尚未婚配,如今他离家已快两年,姐姐成亲时他有事脱不开身,如今时局稳定,他想和齐暖商量,能否让他回家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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