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看着他,“那你要去哪里?”
小牧觉得,这位林苑姐姐有时候有点和别人不一样,她的脸上,大部分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表情。不论发生了什么,她总是一幅平静,冷淡,镇定的模样。
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想,至少比起哭哭啼啼让自己安心一点。
“是这样的,”少年吸了吸鼻涕,把自己的地图塞进林苑的手里,“我是哨兵,我还有战斗的能力,我不能把大虎哥他们丢下。你,你自己保重。”
他没跑成,林苑拉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想去送死,”林苑陈述着事实,但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如果你连死都不怕,那你可不可以配合我。我有一个计划。”
“计,计划?”
“我要你听我的,一丝一毫不能违背。”
她站在那里,身后的触手们全跑了出来,铺天盖地,在漫天滚滚烟尘中舞动,并不比任何一位哨兵的精神体更加弱小。
……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这个世界里,连雨丝都是流光溢彩的,仿佛天空中的星辰在不断坠落。
小牧愣愣地缩在一个破旧的窝棚前,身后躺着五位昏迷不醒的哨兵。
小鸟,大虎他们都在,虽然伤得很重,但总算还活着。
到了现在,小牧还是有点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办到这一切的。
或者说林苑姐姐是怎么让他办成这件事的。
荒野中,那隻巨大的怪物还在漫无目的的走动。
柔软的腹足蠕动着爬行前进,拖出一地长长的水迹。
但他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那双灰蓝色的双目在雨中茫然地睁着,毫无目的地缓缓前进。
他向着这边来了。
缓缓的,几乎是贴着小牧藏身的窝棚走过。
那巨大的,柔软的,诡异的怪物慢慢,几乎是擦着他眼前走过。
小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怪物离开,突然又转了回来,带着船长帽子的银色发辫垂下来,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小牧一动不动。
明明是这样恐怖到极点的场面。怪物近在眼前,他甚至可以闻到那黏腻的肌肤上的海腥味。
但他感觉不到害怕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此刻是一块石头,是一块铁片,一截木头,心中毫无波澜。
既不害怕,也不恐惧,茫茫然呆坐在这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他就是天地中一截死物。
怪物看了他半天,终于放弃了,游动着身躯,慢慢像远方的大海走去。
小牧知道,以自己的精神力是绝不可能这样完美掩饰所有情绪的。
但林苑姐姐竟然能够做到,封闭他的一切情绪。
在他没有抵触,全面配合的情况下。那些触手们封闭了他和他身后所有哨兵们外放的情绪。让他们感觉起来,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
居然就这样,就这样骗过了那隻强大不可战胜的怪物。
刚刚,就在不久之前。
他们两人跑了回来,在怪物的眼皮子底下,相互配合着,把伤重的伙伴们解救了出来。
一个吸引怪物的注意力,另外一人趁机把受伤的哨兵抢救出来。
等怪物即将逼近的时候,吸引怪物的那人变成“石头”,而远处的另外一个人重新负责吸引怪物。
这样来回拉扯,利用间隙之间的短短时间,抢救出濒死的伙伴。
抢出来,封闭五感,彻底地隐藏。
这需要非常默契的配合,怪物的速度极快,稍稍慢上一步,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不断响起各种指令的声音。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完全放弃自己的思维,彻底按着林苑的指令行动。
虽然过程极为惊险,但不可思议地,他们居然成功了。
直到了现在,那隻怪物已经离开。
小牧还像一块石头一般呆坐着,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已经成功了。
就像林苑姐姐说的,你既然想去送命,那我们就用性命来试试。
太疯狂了。
但他们成功了,不是吗?
【是谁,是谁想出这个疯狂的想法?】
【好刺激,我很喜欢】
【灵感来至于大鱼】
【还记得在那条漆黑的管道里摸鱼的经历吗?】
【当时,大鱼也是这样欺骗了我们】
【这让我想起了美好的回忆】
【你们是怎么知道,那隻海怪是用感知分别敌人的。】
【那还用说吗?它和我们很像,不是吗?】
【可怜的海怪,别怪我们。要怪就怪那隻鱼去吧】
触手们叽叽喳喳说着话。
雨水稀里哗啦地落在屋蓬上。
林苑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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