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胡乱触碰纠缠,没有之前的那份肆无忌惮。
哨兵沉默地在黑暗中接过,背对着她穿上衣裤。
“你是不是想了什么?记起了我是谁吗?”哨兵很敏锐,察觉到了林苑的变化,于是询问。
“就一点点,很零碎的画面。”林苑比划了一下,“但我知道我们是同伴。”
这里只有一点点的光,林苑看见了一个朦胧的脊背,那是一个战士的身体,很美,肌肉的形状蕴含着力量。只是过于伤痕累累。
太多的伤口了,仿佛他在一路赶来的途中无数次地被畸变种撕碎,又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满身伤痕地找到了她。
除此之外,还留有许多明显的淤青和红肿,那是过分地调高了身体的敏感度时,触手们留下的痕迹。
我应该去给他找点药的。林苑在心里想,真是该死,我为什么这样对他?
倪霁收拾好自己,从黑暗中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林苑。
巢穴外的地面上堆着很多的背包。
断了一隻手臂的畸变种攀爬在高处,看见他出来,衝他发出低低的喉音,却没有靠近。
倪霁认得这隻畸变种,一路从高层杀下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强大畸变生物,有一点难缠。
当时自己用火药炸断了他的一隻手臂。
迫于林苑的命令,这隻地底生物虽然憎恨着他,却不敢主动攻击。
哪怕闻到他的气味,听见他出来,也只是在远处发出一些威慑性的低吼。
倪霁弯腰重新把暗红的篝火点燃。烧了火,又打水将一地痕迹的洞穴清理了一遍。
找来一口大一点的锅,将背包里能够吃的食材规整规整,拆开一些放进锅里煮了。
他一声不吭,忙忙碌碌了许久,仿佛这样的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
忘记那个令人心慌意乱的黑夜,忘记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形态。
直到实在找不到事情可做了,哨兵才终于在火边坐下,盯着铁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的食物发愣。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那俊美的眉目烫上了一层绯色。
战士们需要高热量的食物,很多人的背包里都带着肉罐头。
倪霁挑选了一些,倒出来煮成一锅。
酱香的肉块在小火熬製的汤汁中翻滚,在黑暗寂静的地底世界里,飘散出诱惑人的肉香。
火边的哨兵,面对着香气四溢的食物,却没有动手,隻坐在那里发愣。
手持着一根木棍偶尔拨一拨火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如果不吃的话,我可以帮忙。”剩下七隻手臂的畸变生物从高处爬下来。
他停在安全距离的范围外,没有眼睛的脸上,一双鼻孔动了动。
在黑暗的地底,没有视力的生物,嗅觉和听觉分外发达。
这个可恶的哨兵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也太香了。
煮好了,又不解决掉,干看着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卤肉的香味溜进敏感的鼻子中,勾得他忍不住爬了下来。
倪霁杓出了一杓卤肉,装在空罐头里,推到了滴滴答答流着口水的怪物面前。
那怪物没有眼睛的脑袋上,裂开了一张大嘴,一条长长的舌头伸出来,将整个罐头卷了过去。
也不怕烫,连铁罐带着肉一起卷进口中,吧唧吧唧咀嚼一阵,最终将揉成一团的废铁呸了出来。
“好吃。”畸变种绕着倪霁上方的墙壁转了一圈,“再给一次。手臂,就算了。”
他说的话不太连贯,但倪霁听明白了,再给一份食物,断手之仇就不记恨了。
倪霁时常深入污染区,虽然每个污染区里的怪物都不一样。但他还是大概知道这些怪物的习性。
他们大多数时候残忍又单纯。活在古怪的小世界里,有着和人类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有部分有和人类一样的智商,甚至还保留着人类时期的记忆。但无论怎么样,都不是最初的那个人了,完全可以说是另外一种生物。
倪霁重新找了一个大的罐子,涮了涮,装了满满一罐卤肉,推了过去。
七隻手的畸变种试探着小心靠近,把食物卷走。
在离开倪霁不算太远的火边蹲着,两手捧着罐子,一点点用舌头舔着吃。
“好吃好吃。”他的口水滴滴答答,吧唧着嘴,“你就是凭借着这一手,勾到了那位,爬进祂的巢穴的吧?”
倪霁拨动火苗,没有回答。一时间四周静了下来,只听见怪物舔食食物的声响。
“只是加热一下而已,最简单的。我还会煮很多好吃的。”火边的哨兵慢悠悠地说着,
“吸溜,好吃……是嘛,那我每次都要。”怪物的说话声含含糊糊,“我没吃过热的东西,我们都隻吃生的。”
“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还记得从前的事吗?”
“我?我活了很久,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在这里了。从前?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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