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她一直以来,走的道路都没有错。
玛丽号沉船——黄金树——无瞳之地,按照木盒给出的提示,一个接一个污染区走下来。
木盒上的路线,是母亲走过,却最终没有走通的路。
有她母亲曾经寻找过,却没有找到的答案。
从一开始,从幼年时期下了这个决心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条很危险的道路。
很难,几乎十死无生。
父亲和母亲都是强大的人,却因为探索这个真相,葬送在了那样人为的大火中。
当她决定一个人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抱着赴死的心态走向这条路的。
但现在她走到了这里,还活着,没有死,向着那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靠近。
这就很好了,值得高兴。
何况她如今并不孤单,身边甚至还有了朋友,家人,有了可靠的哨兵。
林苑很少笑。
昏暗的一点手电光中,那张苍白的面孔,靠着潮湿的墙壁,露出的一抹笑,几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摄住了哨兵的心。
“我好饿啊。倪霁,你有没有吃的。”林苑很虚弱地说。
她从前的记忆恢復了,但想不起从倪霁被麻药放倒到她们重新见面之间的事情了。
想不起来自己和他分开之后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隻觉得这几天自己过得浑浑噩噩,似乎精神力受到了强烈的影响,变成了一隻庞大的怪物。
一直在这地底洞穴中游走,什么也没有吃,直到倪霁找到了她。
现在清醒过来,恢復了记忆,发觉自己身体空泛,肚子饿得慌,也不知道是饿了几天,手脚都饿得虚脱无力。
倪霁摸遍了全身口袋,才发觉身上穿着的不是原来的衣服,而是林苑给他找来的哨兵服,口袋里没有他一直习惯带着的糖果。
他们躲避进来时候过于匆忙,他除了肩头的手电和手上的刀,什么也没带。
他隻好靠近林苑身边,对她说,“忍一忍,马上就能找到吃的。”
黑暗中,两个刚刚脱离了战斗的两个人靠得很近。
林苑把脑袋靠到了哨兵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那先歇一歇,肩膀借我靠一会。”
她的呼吸很细弱,吹在了哨兵的肌肤上。
倪霁的肩膀僵住了。
这些天里,他们的精神图景总是相互连接在一起,肢体接触似乎也做得太多。
此刻肌肤相互触碰,立刻就让两个人的精神末梢自然而然地连接到了一起。
倪霁瞬间察觉到脑海中强烈的刺痛感。
那是共感,林苑此刻身体中所承担的痛觉,从精神连接里传递过来,被他反向体会到了。
靠在他身边的向导,精神图景受到了严重的伤。原来此刻正在承受这样的痛苦。那样强烈的痛,连他这样的哨兵共感到的时候,都觉得难以承受。
她摆脱了这个污染物带来的某种强大的控制,从那样古怪的状态下挣脱出来,恢復清醒,是很艰难的。
为此精神图景受创,虚弱疲惫又疼痛难忍。
可是自己帮不上任何忙,他是哨兵,连精神力的安抚都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只能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靠一靠,让她好歇一会。
“我想吃甜的东西。很甜的那种。”
黑暗中,倪霁听见了林苑的声音,声音很弱,向他讨要糖果。
“我知道。”倪霁心里纠成一团,深恨自己,“会给你的,给你很多很多。”
“我想不起来我们分开之后的事情了。”林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靠着他的肩膀问,“你是怎么下来的,我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黑暗中的哨兵不说话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倪霁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向导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他。还对他这样又那样。
现在却说自己不记得了,还要他口述给自己听。
他隻好不说话了。在黑暗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林苑缓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一个干燥的角落里,身上盖着哨兵的外套。
就在她浑浑噩噩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那位哨兵好像好像完成了无数细碎的工作。
他们进入了迷宫内很深的地方,避开了巢穴外那些大量游走的怪物。
倪霁在这黑暗的通道内重新生了一堆篝火。
此刻他赤着上身坐在火边, 正低头组装着一个结构复杂的金属仪器。
火光照着他的侧脸, 他低垂着睫毛,神色专注。
极细的金属丝和零碎的配件在他灵巧的手指间有序地拚接。
在他的身边, 篝火上架着个临时搭建的铁架。
他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拆解下来圆柱形金属改造成容器, 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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