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没有手指的细软胳膊指了指架在篝火上的蛇肉汤。
“那个,能分一点吗?”他能说话,声音听起来很细弱,就像是人类幼儿的腔调。
倪霁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先把林苑手中捧着的罐子重新加满。
随后找了一个空的瓦罐,把剩下的蛇肉倒出来,远远地推过去。
他是一个很善于战斗的哨兵,但其实并不好战,在污染区内避免战斗的方式有很多。他曾经是一个能够熟练应用各种道具,药剂,食物等各种条件规避战斗的哨兵队长。
那隻小畸变种很快跑出来,抱住那个发烫的铁罐,一路往回拖。
他的个子太小,力气也不大,搬运那个厚重金属罐子就显得有些艰难,吭哧吭哧地一路拖行,溅出来不少汤汤水水。
“你要把它带去哪里?”林苑有一些奇怪地问。
小小的畸变种似乎想带着食物离开,并没有马上吃掉的想法。
“这个闻起来味道似乎很好。”小畸变种继续搬运着铁罐,“我妈妈病了,我想要一点给她尝一尝,或许她能够像那个人类一样,精神好起来。”
细细白白的手被铁罐的外壁烫得龇牙咧嘴,烫伤又立刻愈合。
小畸变种的态度却很和坚持,时不时甩一甩被手臂,不肯松手,努力搬运装满热汤的铁罐。
他口中那个喝了汤就好起来的人指得是林苑。
他期待着把这样的食物带回去治好母亲的病。
“原来他们也有母亲?畸变种也会繁衍吗?”
林苑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受到污染的人类会畸变,精神力暴动的哨兵会畸变。
至于他们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之后,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生活,怎么延续生命,大部分人类并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在白塔里,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些畸变生物的种类习性,生活形态,以及他们攻击人类的缘由。
隻统一将他们定性为吃人的怪物,人类的天敌。
“只有在成熟稳定了多年的污染区内,畸变生物们才会出现繁衍的行为。”倪霁将自己的所见所知告诉林苑,“只是他们每一个种族延续的习惯不尽相同。”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你有时候看见或许会觉得不太适应。”
那个努力给母亲搬运食物的小畸变种拖着铁罐,边走边哼哼唧唧地说话,
“我很喜欢妈妈,希望她能再活久一点,如果实在不行了,我也会把她完完整整地吃下去。”他很认真且虔诚地说,“不会造成一点浪费的。”
小畸变种离开后。
倪霁伸手牵起勉强可以缓慢行走的林苑,熄灭了篝火,两个人一道缓缓走在漆黑的通道里。
边走边用那个临时拚装的测绘仪记录和辨别方向。
通道里有水滴的声音,和一些呜咽一般的古怪风声。
偶尔会需要解决一两隻突然出现的怪物。
林苑甚至在错综复杂的迷宫里,看见了一个集中“育儿”的场所,五六隻小小的畸变生物的幼崽汇聚在一个小小的洞穴中。
两位体型巨大的母亲,守护在洞穴外,伸出没有眼睛的头颅,警惕地盯着路过的倪霁和林苑,发出威胁地驱逐声,但却没有主动攻击。
倪霁避开她们,沉默地快速穿过。
在这个过程,双方都警惕地盯着对方,最终没有发生战斗。
那些幼崽甚至好奇地从阿姨和母亲的身后抻出脑袋,抽动着鼻子,奶声奶气地询问,
“那是什么?”
“是人类,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危险。”母亲们把他们的脑袋按回去,低声告诫,“记住他们的味道,远离这些野兽。”
通道的两侧有许多古怪的雕塑。像是人类和各种生物的混合体,盘踞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
黑暗中一点手电的微光晃动在他们神态逼真的面孔上。像是一隻隻随时会醒来的凶神。
雕像之间的墙壁上出现精致而美丽的壁画。
那是旧日时代的高科技产物。金属线雕的光芒在行人穿行而过的时候会自动亮起。
那些画面无人刻绘,却能随着历史的变迁,自主记录,缓缓增加。
两个人牵着手,脚步在黑暗中前行,像是在一片漆黑的走道中穿过长长的历史画卷。
林苑的手指抚摸过墙面,那些壁画不断在她指尖亮起。
闪烁的画面渐渐和脑海中那些出现过的零碎记忆重迭。
之前在污染区内每一次和强大的精神体战斗。
在那浩瀚无垠的精神宇宙中,强者之间的精神力相互碰撞时,林苑时常能够读到对方的记忆碎片。
那些属于柱的记忆画面,和这些墙壁上的壁画不断重迭。
林苑看见了很多人类大灾变时期的故事。邪恶生物的降临,人类的拚死抵抗,哨兵和向导们的出现,携手抗击着非人的怪物。
一个个污染区像孢子一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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