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惊讶。我不是藤露。或者说不能算是完整的藤露。”那个穿着白色的衣裙,离得既遥远又很近的生物这样对林苑说,“她不想变回人类,自愿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我,让我有这样的机会,能和你对话。”
“你是谁?”林苑问。
“我是谁?”牵着她手的意志传递来某种笑意,“这个问题我也回到不上来,或许,你自己看看能给出一个属于你的答案。”
她们的手掌相握,肌肤接触,双方的精神力在浩瀚如宇宙的精神海中迎面衝撞到了一起。
璀璨的精神宇宙无边无垠,
流动的意识像是绚烂的彩灯。
彩色的灯光相互触碰,入侵了彼此。
像一滴彩墨在苍凉的湖水中晕开。
四周那些死寂、苍白的东西出现了色彩。
林苑回首环顾。
身边那些凝固在时光中的物件被染上了活生生的颜色。
整个研究所以她所处的位置为中心, 渐渐鲜活,动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推着一张金属病床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
林苑侧身避开,看见那张铁床上用铁链死死锁着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
那人双目呆滞, 张着嘴, 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脸。
他的肌肤上出现黄黑二色的环形斑纹,腹部和双腿变形融化, 脸部生长出细密的绒毛, 整个人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人类了。
身后响起剧烈的尖叫声。
林苑回头看去,一张鲜血淋漓的病床上, 一隻半人形的怪物疯狂挣扎起来。
他的身体上长出一隻隻血红的眼睛, 肌肤此起彼伏地鼓起一个个巨大的红色骨瘤。
不堪重负的铁链在挣扎中断了,长满眼睛的怪物扑下来, 一口吞噬了身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附近的人群尖叫四散, 屋顶上降下三隻高能电磁枪。
三隻重火器呈品字形开火, 刺眼的白光剧烈闪烁,强大的火力覆盖了那片区域。
片刻之后, 现场安静下来。
满身眼睛的怪物和被吞噬的研究员化为了铁架床上一堆焦黑的残骸。
林苑站在那里,盯着那焦黑的骸骨。
意识到这里是曾经的地下城,人类还居住在这里的时期。
眼前的一切是自己所处的这座研究所中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四周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很多人步履匆匆来来去去, 他们头也不抬,似乎对这些悲惨的变异习以为常。
“又有哨兵狂化了, 战场上哨兵的精神状态实在太不稳定了。”那些人这样说。
“我们需要更多的向导投入战斗。”
“向导的诞生率一直很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是不是应该让最初体更成熟一点。”
“再挑选几位祭品献祭吧。”
林苑的身体飘起来,有人牵着她的手, 带着她一路向上。
视野往高处移动,像是摄像头运镜一般环顾全场。
将这片大地上所有细微的一切, 都看进眼帘。
脚步匆匆的科研人员,被锁在床上的人体实验品,
大量运转的高科技设备,随时冷酷开火的安保武器。
最中心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型的大洞,洞口封着电网。
电网之下暗红的触手在蠕动。有纯白的祭台,有高高的台阶。
那些来往的工作人员将研究所内的地底洞穴称之为神殿。
在人类最高端的科研中心,有一个被称之为神殿的地下室。
探索着科技的研究人员,却奉行着向邪神献祭的理论学说。
林苑的视野升得更高,空间无限放大。
她看见了整座地下城。
这里是人类建造在地底的巨大庇护所,曾经居住着数不清的人。
无数的人类像是地底洞穴中的蚂蚁忙忙碌碌生活在其中。
有战士手握战报在匆匆奔跑,有一个母亲在产房承受分娩的痛苦,一群学生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授最新的畸变种诞生理论,断了一隻手和一隻脚的退伍老兵沉默地站在密密麻麻的墓碑前……
最终林苑的意识落到了一间狭窄昏暗的屋子里。
屋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两侧并列着无数这样狭窄的隔间。
冰冷的铁门和栏杆,简陋的床和桌台,说不清是牢房还是军营。
林苑的面前,小小的硬板床上,坐着一位双目失明的少女。
“嗨。又见面了。”那活在另一个时空的女孩,突然衝林苑抬起了脸,
“我叫零。你在这里看见的一切,是我在这个世间仅存的记忆。”她说。
“零?”
“是不是有点巧?数百年后相遇的你,竟然和我的名字有一点像。”
坐着的零面对着林苑,她的眼睛是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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