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江阳朔问的很绝望,“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才能死了这颗心。”
江湖救急,为了一次性彻底根除这个的麻烦。
林苑把这些年熟悉的哨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从众多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中挑选了一个名字。
他和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彼此为了帮助对方可以不顾性命,料想他不会介意替自己当这么一回挡箭牌。
“那个人是……”
这两个人站在庭院中的花架下说话,隔着流水的大厅内,最明亮的灯光下,倪霁身边围绕着很多人。
新任的皇家卫队的副官在这样的宴会上应对得很得体。
他不太热情,也没有过于冷傲,那种不远不近的度拿捏得刚刚好,相处起来令人舒适。
年轻俊美,战功赫赫,荣耀加身,老练通达,无疑是一位即将冉冉升起的新秀。
无数人举着酒杯凑近他的身边和他攀谈。
一位治安厅的旧僚正腆着肚子兴奋地说着什么,倪霁点点头,注视着他,笑容温和。
没有人知道这位浅笑轻言,应对自如的哨兵此刻实则很紧张,五感全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远离这里的一方水榭。
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林苑。
知道她拎着裙摆,带着酒杯独坐到那水边的花架下。
听见裙摆摩挲的细微声音,听见她松了一口气似地拍拍胸口,听见她在水边坐下。
层层迭迭的紫藤花影下,一隻莹白的手持着水晶杯晃动,美酒随着她手指的摇晃发出细微的流动声。
那声音远远传来,被哨兵强力的听觉捕捉,摇晃了心神。
倪霁一边应付着身边不断说话的,务求不出大错,一边忍不住极力捕捉关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
她杯中的酒香一路扩散,远远传来。
在喝的是一种龙眼酿造的果酒,入口甜,后劲大,是她喜欢的口味。
料想此刻。那个人花荫遮面,嘴唇上染着酒液,正微微眯起眼睛,很惬意的模样。
她的裙摆上沾染着草木和蔷薇花的香味,很淡。
或许在更早的时刻,她提着裙摆跑过她家的庭院,染上了她们家庭院中独有的气味。
那个有草木、蔷薇、月季还有很多花的院子。自己曾经去过好多次。
有什么人在靠近她,倪霁的目光骤然变冷,
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打扰到了她的平静。
是那个所谓前未婚夫,在这一次她们回来之后,不知死活地打扰了林苑很多次。
那是个该死的家伙。
倪霁听见了那两个人的全部对话。不应该去听的,哨兵守则上写着的礼仪,但完全忍耐不住。
站在那里,远远地听见另外一个哨兵热烈直白地对她倾诉衷肠,求她原谅,求她眷顾。
心会忍不住提起。
听见她很冷淡地回绝了。心里松了口气。
又听见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哨兵。
还听见江阳朔问那个人的名字。
在林苑张开了口,要回答。
倪霁觉得有一隻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冷冰冰的手指一下握紧了他狂跳的心臟。
不让它挣扎,不让它跳动。
那一刻呼吸的能力好像被剥夺了。身边的同事嘴巴还在缓慢一开一合的说话,但倪霁已经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全身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一起,越过往来的人群,穿梭的脚步。
他听见一隻蜻蜓震翅掠过水面,流水中倒映着垂垂花影,有一条游鱼浮上来甩着尾巴搅乱湖面,
站在水边的人缓缓开口,“那个人的名字是……”
那一刻,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倪霁的脑海在这个时候瞬间晃过人生的无数画面。
幼年时,他没有父母,日子过得很难。
那时候太小,寒风瑟瑟饿得快死的时候,会羡慕那些亮着温暖灯光的人家。
伤病交加缩在墙角的时候,会一直渴望着亲人的怀抱。
这样跌跌撞撞地侥幸长大,在心底不知不觉埋下了渴求着什么东西的种子。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迷迷茫茫一路追寻。
进了哨兵学院之后,仰慕过师长,师长们后来变了。
交到了好友和同学,同学最终背离。
在哨岗得到了可以性命相托的战友,那些人也都走了。
他想要的东西一直没有得到。身体是空缺的,心也永远缺着一块。
直接遇见了她。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渴望的是什么。
一个带给自己温暖的人,一个家人,一个有体温的怀抱,
自从遇见了她。自从她抱了自己那一次。这份难灭的渴求,就永远系在了她的身上。
现在或许自己又有了新的伙伴,想要做的事,想成就的目标。
但心中对她深藏的渴望,比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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