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麻烦,而是在看到骇人的一幕后干呕着跑走了
————僵硬着倒下去的焦青正好把眼睛磕在了桌角上,噗的一声,房水混着血液喷出,眼皮破裂,眼眶慢慢红肿起来,一两块碎裂的眼球掉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头好晕,好晕,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高昂的嗡嗡声,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见人都跑光了
发生什么了?
肾上腺素的作用慢慢消失,疼痛逐渐露出它的獠牙,从原本右眼在的位置蔓延
好痛,但是为什么?但是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痛,好痛,泪水流出来了啊啊啊,伤口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救,救救我啊!!救救我!!不要抛下我不要走,不要走啊啊啊啊!!!”
痛苦把焦青从麻木的状态中拽了出来,身体蜷缩着倒在地上,颤抖着,冒着冷汗。霸凌者把他独自丢在教室里慌忙逃跑了,无论焦青喊的多大声也没回头。他死死地捂住眼睛,好像这样可以阻止血流出来一样。他只想停下疼痛,所以就算搞错了求救的对象也并不在乎,哪怕对方是霸凌者,哪怕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也向对方尽力发出了求救信号。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虐待,才会让他如此渴望解脱
剧烈的喘息声,模糊的视野,焦青在极度紧张之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右眼成了一个血窟窿,捂住眼睛的双手里还握着些凝胶般的碎块,就这样垂下来,任凭血污把校服染红
他是怎么获救的?不知道。醒来时只看见陌生的天花板,灯管忽明忽暗,但因为亮度实在有限,所以并不很晃眼。
后面的事忘记了,对,一定是忘记了
虽然父母说过会倾尽全力给焦青一只最好的假眼,但他还是拒绝了。爷爷刚刚因为癌症去世,而父母的住所远离八方亲戚,也实在是拿不出脸面再去借钱,于是只能变卖房产硬撑了下来。如今,三口人挤在40平米的出租房里苟且偷生,屋子里有股散不掉地霉味,就连窗户也被墙挡住了一半,在太阳下晒干衣服都成了奢望,从狭缝中挤进来的微光反而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更加失去生气。
他选了一只最便宜的假眼,但也要1000多块钱。没有根据眼眶的塑形,带久了会很痛,颜色也和他原本的眼睛不一样。做工算不上精致,瞳孔的反光反而让它更假一分
医生看着眼前的孩子拿起了临时假眼片,始终不提定制假眼的事情,于心不忍道:“这你真的确定吗?”
焦青没有说话,他的父亲看不下去了,替焦青开了口:“医生,果然还是定制一个吧”
焦青示意爸爸“不要接着说了”,对着医生说:“这个就可以了,都一样。”
焦青从床上坐起来,安装好假眼,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杂物,走进洗手间
照照镜子,塑料的吊坠像玻璃一样发着光,眼皮虽然已经愈合,但却因为恢复不当微微耷拉着,假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看着奇怪极了
焦青抬手敲敲右眼,听起来像是塑料空壳,没有感觉,倒是硌得眼眶不舒服
他看着镜子,心生厌恶地想一拳打上去,再想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回到沙发上躺着,睡不着,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毕竟是搞出了一张残疾证,所以校方不得不解决这件事情,叫了家长,也在周一的大会上通报批评了几个霸凌者,这些人倒是一脸恨意的暗暗盯着焦青,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焦青不在乎,他心里希望着,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最起码他们也会收敛一些。
大会结束后,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小青啊,喝茶喝茶”
“啊,啊啊好”
焦青不知道怎么拒绝长辈,所以就算是客套话也只会老实的遵从
水早已失了温,茶叶被冲了又冲,早就没了颜色,软趴趴的贴在上牙膛上
“小青啊,学校呢,不是不知道你的这个,情况啊”
“但是呢,学校这里还是想请你转学吧。”
转学?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转学?
等等,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那些人
是他们,是他们毁了我的的眼睛,现在又想毁掉我的人生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焦青猛地站了起来,愤恨的盯着班主任,大口喘着气,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一段时间,冲动的劲头过去,他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再也不做声。而班主任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这期间也是一句话不说。
“你先回家吧,剩下的我会和你的父母沟通”
转学?现在家里哪来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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