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门外忽得传来放肆的女子骂声,声音大得甚至穿透门板传进房中各人耳中。
“叫夏衣那个狗东西给我滚下来!老娘给足了银两买他三月身子,还没到期限就爬到别人床上,贱不贱脏不脏啊!操,上了别的床就别吃老娘这口饭,老娘嫌弃他脏!”
听到这陌生的骂声,房内原本姿态风流笑着的男人表情都是一变,倒不是那个所谓的夏衣在他们中间,只是……几人小心地观察被簇拥的红衣女子神情,分明瞧见她先是一愣,后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接下来果然看着平宴叹口气站起来,虽然身体在助兴香气和酒精的催情下显得动作别扭了些,但还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几块修士通用的货币灵石和银两放在桌面上,轻轻说了声不必伺候了。
众人一叹,有还想争取一下的大着胆子去拽平宴的裙摆,不死心错过这样一个貌美还性格温和的贵客修士,泪眼朦胧地问:“姑娘可是嫌弃奴脏。”
“奴十六才到西江月,今年十七也只服侍过三位客人,每次都有好好清理自己……”
才十七啊,跟小师弟一般大的年纪。他话没说完就被平宴蹲下来为他拭去泪水的动作打断,细细看去那张写作风流的脸上也还有少年的稚嫩。平宴轻叹一声,小倌在她平淡的眉目间读出几分流水般的温柔,头顶一暖,模糊地听到她说:
“不是的,没有嫌弃你,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这样并不对。”
他没听懂这话,却在下一刻觉察正经怀里被塞进去几枚凡人看过去就知道是上品的灵石,妥帖地用布包着,甚至没有碰到他裸露的肌肤。
随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房间里沉默一片,继而有欢天喜地去取了平宴留下的钱财感慨贵人就是好,什么也不干就能收获这么多,也有想要苦笑也没扯出来,而跪坐在原地的少年抱着灵石呆愣愣待在,半饷,才垂下头喃喃自语:“可是这样不对的话,姑娘进了西江月沾上的满身熏香酒气……又要到哪里解呢?”
平宴也不知道,只是心头沉甸甸地叫她不能再待下去,出了楼在月下的四方城乱逛,下意识地替师父买了酒,把西城新到的烈酒一并打包又预定下明日给师弟的点心席面,平宴晃晃悠悠地返回了门派。
夜半山间风冷,吹得她灵台还算清明,真正回到门中四季如春,平宴忽然就感觉自己昏昏沉沉起来,身体里压着的热火往四面八方燃,叫她四肢发软,腿间也发粘地难受起来。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这番劲一上来压也压不住。
酒,对,先把酒放到师父酒窖里去……然后,然后回自己床上……
平宴揉了揉头,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状态,晃晃悠悠地往酒窖走——然后恰在酒窖门口撞上青衣青年,听见他慢悠悠总拖着尾音,带着调笑意味的话:
“小阿宴,你大晚上不睡觉不修炼,来这里晃什么?”
嗯?师父?
平宴抬头看去,见沈成泽拎着酒坛坐在墙头,威名赫赫的断刃就那么插在砖瓦中被当做倚靠的支点。
她算是知道每月山头报修建筑是为什么了。
“师父你也不休息?”
沈成泽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墙头,月光在他背后映得他像个半夜翻墙的登徒子,他垂眸看着月下红衣也清冷的小徒弟,看她不同于平日的满面潮红和不知为何散开的衣襟,然后仍用他慢悠悠透着笑意的语调回应:
“师父来喝酒呀。”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平宴没什么反应,歪了歪头就着墙面三两下也翻上不低的墙头,在沈成泽身边坐下。
沈成泽立马就嗅出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手指轻轻摩挲酒坛,顺手把衣角铺在墙瓦上示意平宴坐着。
“小阿宴,你醉了。”
“我没有。”平宴当即摇头否认,她搂着自己的红玉刀盘膝乖乖坐好,握住刀柄无意识地不停打转,“我才喝了三杯,师父你那么能喝我怎么可能容易醉。”
“嘿,师父我千杯不醉和你有什么关系?”沈成泽觉得好笑,好像身边这个醉了的已经长大的姑娘顿时缩成一团小小的模样,唯独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师父厉害徒弟也厉害啊。”平宴觉得这个逻辑没有问题,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可随之而来,身上渐起的燥热总让人想接触些什么。
红玉刀也是温热的,平宴干脆也靠在冰冷的断刃上,跟她师父夹着一柄刀几乎贴着半个身体。
被热乎乎的姑娘凑过来,沈成泽动作一顿,偏头过去瞧见她颤动的眼睫和红透了的耳垂,眼睛微眯,仍是笑吟吟地开口:“行,数你说的对,那阿宴告诉师父,你去哪儿喝酒了?”
“西江月。”平宴即答。
这答案打了沈成泽个措手不及,他缓缓挺直了背侧身盯着面色坦然的平宴,眼神有些深邃地继续问:“阿宴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是青楼,是小倌院。”平宴吐字清晰,神志却不一定,抱着刀扭了扭,见沈成泽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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