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出一丝压抑之感。
楚淮玉仰起脖颈,与之对视。“但说无妨。”
“去送吉服那日的前一日,我便去过姐夫住处。元冬道是姐夫不在家,赴约去了。”陆文绪一面说,一面身体俯压下来:“翌日我再去时,才知姐夫竟一夜未归。”
楚淮玉眸色惶惶,不禁身体后仰,惊异地瞪视陆文绪。
陆文绪抬起手,指腹按在楚淮玉的耳后,楚淮玉立时浑身僵住,面色难堪而恼怒,诧然看将过去。
陆文绪浑不在意,兀自沉声问:“姐夫能否告知,那日姐夫去赴的,是谁的约?又是在何处留的宿?”
——“是方令瑄么?”
转眼便到了腊月三十。
这几日,楚淮玉与元冬在陆府中偏居一隅,两个人仿佛不过是客居在此,几乎无人问津。
他们所住的这一进院子,恰巧有三间房,一间楚淮玉居住,一间给了元冬,余一间正可用作书房。
平日里一日三餐皆有侍从送来,未曾短衣节食,这让楚淮玉很是感激。
若非他还能在这府中四处闲逛游走,只怕要疑心是陆参将他软禁起来了。
陆参这几日事务繁忙,分不出空闲来料理他与陆文烟之间的罅隙。
楚淮玉乐得清闲,便也窝在屋里,一际读书,一际将养身体。
至于陆文烟——楚淮玉的新婚妻子,自那日成亲以来,楚淮玉连她的一个背影也不曾见过。这位陆小姐宛如将他这个新婚夫婿,完全抛之脑后了。
陆文烟于他无情,楚淮玉心知肚明。二人定下亲事前,楚淮玉曾向陆参坦言,自己不愿强人所难。
世人皆愿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此乃人之常情,无可非议。若换作是楚淮玉,他同样不愿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成夫妻。
楚淮玉别无他法,陆文烟却有的选择。
陆参看重楚淮玉,并且费尽心力地笼络栽培,为他铺路,不过是欲要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巩固他的地位罢了。
而楚淮玉看透了陆参的意图,依旧情愿入赘,归根究底,二人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陆文烟原是无辜的,不该夹在他们中间,充当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然而陆文烟竟心甘情愿地听从陆参之命,与楚淮玉结作连理。
对于这个女子,楚淮玉道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一面自觉有愧于她,一面又觉得陆文烟或许同她父亲沆瀣一气,原就不在乎要嫁给谁。
倘若非是他楚淮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男人。
可成亲那夜,陆文烟居然将楚淮玉拒之门外,难道害怕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不成。楚淮玉当即羞恼难堪不已,事后又觉得庆幸。
盖因方令瑄在他身上连掐带咬留下的许多青红痕迹,还未完全消褪。若被陆文烟瞧见
楚淮玉靠在椅背上怔愣出神,眼睫扑簌簌地颤了颤。
方令瑄。
甫一念及这三个字,楚淮玉便觉头疼。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眸光垂落,看向摆在一侧的请柬。
是冷亭今晨送过来的。
方令瑄邀他前去雅颂轩,享佳宴,共守岁。
楚淮玉无声地叹了口气。
除夕本是家人相聚的团圆之夜,此刻陆府上下的仆从都在张灯挂彩,清扫庭院,预备今晚的家宴。
他这位新姑爷原本在府中便不受待见,倘使今晚缺席,过后不知又要被如何编排。
然则比起流言蜚语,果然还是方侯爷更加让楚淮玉不敢妄加怠慢。
楚淮玉禁不住扶额轻叹。
外间,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风声四起,穹顶之上,云雾叆叇,遮天蔽日。
楚淮玉抬眼望去。
要变天了。
自午后起,天空便开始飘雪。
及至酉时,雪花纷纷扬扬,地面已覆了薄薄一层的白雪。抬脚踩在上面,一阵嘎吱作响。
夜幕四合,已到了掌灯时分。
府内众人皆聚在正厅之内,静等陆参前来。陆参方才散值回府,此刻径去房中洗漱换衣去了。
而眼前的场面,令楚淮玉略微有些不自在,一味自顾自地埋首喝茶。
缘由无他,只因现下与他在堂上对坐的,便只有陆文烟与陆文绪姐弟。
但见陆文烟一袭藕粉长裙,明眉皓齿,杏脸桃腮,姿容俏丽,明艳动人;而陆文绪一身宝蓝长袍,面似冠玉,眸若寒星,风姿俊逸而不凡。
楚淮玉眼瞧着他们二人很是养眼的模样,忍不住腹诽,陆参其貌不扬,生得一双儿女却相貌颇佳。
可以料想,他们的母亲必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陆文烟与陆文绪乃是一母所出,血浓于水。看得出他们二人感情甚笃,自落座以后便一直嘻笑私语,旁若无人。
楚淮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一息间却冷不防地与陆文绪对上了视线。
霎时,楚淮玉猝然一怔,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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