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弥颇是遗憾的看着碎掉的玉盏,并无半分慌乱,穿着珍珠锦履的脚儿晃了晃,踢开了脚边的一片碎玉,看着宫娥托盘中倒下的玉壶,起身去拿了起来。
“阿炽哥哥还真没告诉我,因为呀…阿炽哥哥从来没有说过你,他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夸我最好看最乖呢,真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姊姊怎么那般不小心。”
一丝一缕的酒香漫溢,闻的多了,景姮额前便有些发晕,不过看着屈弥这番姿态,她实在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刘烈还会夸别的女人好看?那可真是奇迹了。
“想来你阿炽哥哥一定还夸过你这张嘴,哦,还有你这张脸,论起说谎的功夫还真没人能比。”
“你!”屈弥笑颜顿僵,话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景姮也不曾上当生气,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失败,纤嫩的指攥紧了酒壶,里头还有存剩不多的香流。
“我怎么会说谎呢,姊姊一定是嫉妒了吧?阿炽哥哥已经到荆国了,昨日还许诺册封我做夫人,姊姊是皇后,自当饮了我奉的酒才对,放心不会醉人的。”
当然是不会醉人,毕竟喝下去后死掉的人谁会知道醉不醉。
莞娘早被挡在殿外,这里头只有她们几人,屈弥咬了咬牙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景姮,委实恨极了她这般容貌以及刘烈对她的爱,踩着大滩的酒液上前,一把抓住了景姮的手臂就要强灌。
莫看她将及笄的青稚模样,却是天生的蛮力,钳地景姮臂间一阵剧痛,幸好是早有准备,抬脚便重重的踹在了屈弥的小腹上。
“啊!”
跪在地上的宫娥起来就要相助,景姮比她更快的抄起了案上的博山炉,冷冷笑着:“再过来半步,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它硬,去,唤我的内傅进来,不许惊动任何人,不然我就先砸她的头。”
屈弥摔下去的地方正巧是景姮掉了玉盏处,碎掉的玉尖利的划破了她的脸,一时间腹痛脸疼难耐,酒壶也摔碎了,只能蜷缩在地上呜咽着。
“贱妇!景氏你这个贱妇!我才不要做夫人,我要做皇后!”
莞娘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景姮半蹲在地上,正用匕首抵着屈弥的脸,两刻钟前还甜笑乖巧的明丽少女此时连哭都不敢大声,上是寒光凛冽的匕首,下是好几块破碎的玉片,划破的脸蛋上血流的滴答滴答,莞娘一惊忙要过去,景姮却用眼神示意她停下。
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手中的小匕首,景姮微微扬唇:“我发现你越哭,这脸上的血就流的更多,你这张脸若是毁了,你阿炽哥哥可不会要你做夫人皇后的了。”
屈弥疼的厉害,若非方才景姮拿匕首吓她,这伤口也不会再撞在碎玉上,余光里都是血红,一贯以面容为傲的她怎堪如此打击,想哭又不得不忍住。
“说说,你阿炽哥哥除了夸你好看还说了什么?”
到了这会儿自然是不敢再说假话,听着景姮略是戏谑的反问,屈弥只觉羞耻的慌,半天也憋不出个字来,眼看景姮把匕首又压了来,她立刻哭着回道:“没说过,他什么都没说过!我上上次见他,还是十一岁的时候!”
那时候刘烈都不曾理过她,更何况这些年。
景姮将匕首松开了些,吩咐莞娘过来将屈弥的手捆起。
“你方才说刘烈到荆国了,是真是假?”
莞娘的手劲儿用的重,屈弥被勒的闷哼,坐在地上望着景姮,又恨又怕的回道:“真的,表兄正在和他谈判,只要不除国就送你回去。”
“那你还想毒死我?我若是死了,刘烈会放过你姨父和表兄么?”景姮挑眉,实在是不太懂这丫头的想法。
“阿炽哥哥又不会知道是我毒死了你,到时候让姨父将我嫁给他做皇后就好了!不对,我才没有下毒!你个贱……坏女人!”屈弥气急败坏的嚷着,碍于景姮的眼神,后面的话改了口。
“没下毒么?这里还剩些,不若你喝了它?”景姮捡起了一片碎玉,上头还残余了些酒液,她笑着就递到了屈弥的嘴边,那丫头立刻躲闪起来,还是莞娘配合极佳的按住了她的头,眼看就要沾上了。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下毒了,我下了!你快拿开啊!”
景姮随手丢了玉片,清声说着:“吓你的……不过这毒性强不强?”
“很强的!医工说只要喝下去就会死掉,你反正也没喝,快放开我!”
“那就不妙了。”景姮有些怜悯的看着她。
屈弥懵懂不安的扭着身子,狠狠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的脸呀,碎片上有毒酒,划破的这里已经变色了。”景姮指了指她还在滴血的伤处。
“啊——”
屈弥还未喊出的尖叫,便被莞娘用杂布无情的塞住了。
作者菌Ps:断更一周了,免费补两章,睡一觉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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