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故乡,邻里之间送个瓜果梨桃很寻常,她从小到大还时不时跑邻居家蹭饭吃。但是远在他国,自是要小心一点。据她了解,日本的习俗是新搬来的人给邻居送东西,却没有听说过住久的人给新来的的道理。而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又不认识,她难免多想几分。他是不是想neng死我?我现在跑来得及吗?想到这里,夜深气寒,她却生生吓出冷汗,只觉得自己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坐在椅子上都坐得有点虚。他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颇为轻蔑:“别多想,你从头到脚哪里值得我图谋的?你肚子太吵,吵的我睡不着。”谢皎腹部很配合的又响了一声。啊这“抱歉,”谢皎微微抿唇,下意识的微微一笑,一对梨涡在唇角跃然而出,一瞬间眉间轻愁消融,如雨后初晴,温柔中含着几分歉意:“是我小人之心了。”吃了可能会出事,不吃的话,饿得没力气的自己要是被人鱼肉,也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真的就像一只小动物。看着谢皎拿起一块小点心低头一口一口的啃着,太宰治想着,只觉得眼前的少女皮毛柔软干净,眼神纯洁而无害。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没有被这个世界污染,不,应该说,应该是被深爱着,并且一直被严密保护好着的天真烂漫。看来她的父母对她保护得很好,生活的环境也很单纯。至于她那点掩饰不住的防备,在他眼里还没有猫爪的杀伤力大。“先生贵姓?”吃了人家的点心,谢皎也不好意思继续保持距离,想了想,询问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家,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种花家有没有自己的父母亲友,单说自己回家的机票or车票,一笔笔一分分都是要自己赚出来的。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与其明天走几步问一下不知道会不会英语的路人,还不如现在就向面前的少年打听清楚。她不图他钱,不图他色,不图他身子,也没有蹬鼻子上脸做什么,就只是打听一下出版社的位置,总不会引起他的不悦吧?“太宰治。你呢?”“我姓谢,名字叫谢皎。”谢皎犹豫一下:“太宰先生,请问,最近的出版社在哪里?”
“你问出版社做什么?”太宰治微微一想便多多少少猜出些许:“你是想做翻译吗?”谢皎摇摇头:“我不会日语,打工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所以,我想试试通过写作赚点生活费。”“你想写作?”说到这个,太宰治来了几分精神。他打量着谢皎有几分婴儿肥的稚嫩脸庞,温软清澈的秋水明眸,怎么看都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小姑娘,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好笑。“试试呗,万一成功了呢?”谢皎也是没有办法,自己之前在网上写作,入,捧场的读者也不少,在这个世界,她不清楚文坛什么情况,也没有去书店图书馆看看(谢皎:去了八成也没有用,我又不认识日文),心里面也没有多少数。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呀,兜比脸干净的现实(谢皎:脸上好歹还有点灰有点土)让她必须不行也要行。太宰治的表情,显然是不觉得这个娇娇弱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垮了的小女孩能写出什么作品,不过,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平和而从容,自信且无畏,他忽然有点想看看,如果给她一个写作的机会,她真的能写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内容吗?这样想着,他把出版社的地址告诉了她。吃了两块点心,谢皎礼貌的道别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她是一个要脸的人,蹭了陌生人两块点心已经是她最厚颜的极限了。两块点心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让她胃里不再饥饿,身上产生了温暖与热量,蜷缩着,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手机定的闹钟已经把她唤醒,谢皎忍着身上的邋遢和没刷牙洗脸的不适,起身,把衣服卷起来塞背包里,有点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抓吧抓吧扎成了马尾,喝一口水,掰了一小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吃下去之后用塞了一块口香糖,谢皎开始朝着她的目的地一路疾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一个集装箱的门,打开了一道缝。太宰治看着如小鹿一样奔跑的少女,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样子,鸢色的眼睛,乌沉沉的不反丝毫的光亮。作为一个要脸的正经人,谢皎第一件事,就是蹲在河边洗把脸。嗯,脸色不算太糟,牙上没有巧克力的残渣,对着手掌哈口气,嗯,没有口气,口香糖的薄荷味还存在,见到编辑的时候也不至于过于尴尬。再打理打理自己的刘海(谢皎:老天啊,我为什么15岁的时候要留刘海啊,刘海太容易出油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谢皎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晨的清新空气,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朝着出版社走了过去。等她站在出版社门口,已经天光大亮,正是上班族早上上班时间。看着上面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日本店铺,谢皎抿了抿嘴,犹豫不安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抬脚,走了进去。“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投稿,我应该如何做?又应该找哪一位编辑先生?”谢皎用英语流畅但清晰缓慢地询问着前台:“很抱歉,我不会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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