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第二十天…………如此三月,珩澈也发现,对方每天让自己找他,只是在给自己治疗神魂。他很疑惑,但凛乌既然没有别的动作,他也是乐意见得的。又是一日如此治疗,凛乌夜间睡去,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上午。“二水。”声音落下,案上的一把黑白双色的折扇化为少年。“主人。”少年走到凛乌身边,凛乌向他偏偏头,他便十分自觉地开始替凛乌挽发,动作恭敬而柔和。凛乌:“五月雪不在,你变成剑陪我玩一玩。”二水:“诺。”少年听话地又化成一把剑,剑柄半黑半白,穗子也是半黑半白。凛乌一番洗漱后,穿上一身素白窄袖的衣衫。拿了几条长长的白色细丝带,绑缚在小臂上,令袖子紧紧固定住。丝带尾部,则自然垂落,搭在衣摆上,几乎长至他的脚踝。他离开长宁宫,来到附近的将离苑,往中央的荷花池台行去。一头银发在日光下生辉,垂下的丝带被微风吹舞在空中。绝对够宽的衣摆,随着他走动的步子不断漾起漂亮的绸波,使一路上的花卉灵草也能够一亲芳泽。行走间,凛乌身上传出清脆细微的铃铛声。圆形石台不大,直径大概六七尺,也就是两米左右,上面有些难懂的刻文。沿着石台周围一圈,是水池,种了一圈粉嫩清爽的荷花。水里偶有几条白白胖胖的小游鱼,不易发觉。石台与苑中地面齐平,池子是往下凿的,只有荷花的花瓣能高过石台,这样,石台看着就像是被荷花簇拥着,浮在池子上面。没有任何直接的路径,凛乌脚尖一点,雪花鹅绒般,轻飘飘地落在石台上。透过自己的手掌,抖落一缕微芒至他眼中,扬起好看的笑容。阳光从他指缝中漏下,斑驳在他如玉的面颊上,肆无忌惮地与他亲近。“……”这一幕,看得珩澈不由地呼吸一滞,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珩澈就藏在不远处的大凤凰花树后面。他早上四处走走,而这将离苑与两宫极近,他刚走到这里,就被火红的大凤凰花树吸引了。
他们一族的族殿,就坐落在开满红白凤凰花的桐山上,凤凰花是他最喜欢的花之一,另一种是栀子。于是珩澈坐在凤凰花树下怔怔想着,没想到听到一阵动静,同时心头传来熟悉的悸动与欣喜。“……”他暗道不好,往四周一看,正好看到了凛乌对着阳光摊开手掌,光影错落在凛乌那张绝美的脸上。偏偏凛乌还笑了笑,让珩澈不受控制地心神一颤。珩澈险险转过头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又呼出。是凛乌!怎么就这么巧?珩澈恨不得当场化为空气。剑风声起,现在珩澈贸然出去怕扰了凛乌兴致,不出去又怕被发现后无以解释。池台上的凛乌倒没有那么多八啊九啊的想法,在不大的池台上舞着剑。一他身雪白,唯有腰间坠支红羽,随风飘动,惹人注目。荷花摇曳,像是在附和他变换不断的步伐,以舞为主,剑招为辅,柔中带刚,灵巧而有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珩澈又不由自主地探出头来看。那人一挥一撩间挥洒肆意,一刺一点如拨开云雾的光芒,随剑尖倾泻出灿烂。铃铛声在剑与舞中穿插起伏。——凛乌的左耳、右手腕、左脚踝上,各有一只小银铃,珩澈看不出那是什么灵器。最后,凛乌挽着剑花将剑收至身后,衣裳也在空中划出近乎完美的弧线,又紧接着,几乎没留间隙地舞出云剑,随着剑的旋转下落,凛乌宛如降世神明。却在完全落下前那一瞬,猛地向前斩去,剑尖一点,挑起一朵荷花掠至空中。手腕一转,使花瓣尽散,如谢幕般,自他上方落了下来,同时再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珩澈愣愣地看着,直到凛乌停下,他都没有收回自己有些灼热的目光。经此一舞,池台上的人面色微红,双唇抿了抿,柔暖的阳拥着他的一身雪白,鲜红的尾羽坠在腰间,显得格外昭然。轻风吹起他银色的发丝和腰间红羽,他站在这里那一刻起,就比阳光还要耀眼,比荷花还要动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1却见那双远山俏眉微曲,他薄唇轻启:“出来。”珩澈正愣神,被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闭了闭眼,正要认命走出去时,另一处冒出个人来。淡橙色衣袍,灵蝶纹样,发间一支兰花簪,不是颜舒还是谁?“哥哥,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好看吗?可真是……窥来一剑忘忧念,不思花月思君颜呢!”“……”光说哪里够?颜舒直接飞过去,拉着自家哥哥好一阵贴贴。凛乌被颜舒夸得开心,笑着无奈摸了摸颜舒的头:“你最会贫嘴。”颜舒立即“委屈”了:“哪有,我说的全是实话!这些荷花跟哥哥一比都俗了!”凛乌忍俊不禁:“那我以后便号羞花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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