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一波一波的来,毋庸置疑,老徐家那俩父子是家人群体中心。各种嘘寒问暖,奉承的话比比皆是。简云和许哲诚则充当背景墙的存在,当然,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些虚伪的亲戚,许哲诚选择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
“哎哟!老徐,你是越长越精神了,这是大的那个吧?都这么高了!上次见面才到我肩膀。”
他说的是初中吧,以前家庭聚会都不见他来,这次肯定是有事相求。简云端了茶水送到他们那边,那人看了一眼,拧了拧眉:“我不喝茶,给我换杯清水吧。”
简云明显的僵了僵,退出人堆,许哲诚上前接过她的托盘,小声说:“妈,你休息吧,我来。”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那人捕捉到了,他佯装惊色:“原来是大嫂嫂?多年不见你老了很多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他目光移到许哲诚,“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许哲阐?”
“诚,许哲诚。”旁边的许哲颜提醒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话一出,亲戚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了。许哲诚在这种场合基本不会抛头露面,这样被正式介绍还是少有的一次。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见那人一拍脑袋,笑了起来:“想起来了,许哲诚。要多和哥哥学习啊,他现在可是公司大老板。你在哪儿上班?”果然又是褒一贬一,花样拍马屁。
又一次等不到许哲诚说话,许哲颜抢先道:“安排在公司实习。他挺聪明的。”
很显然,许哲颜故意避开“司机”这个职位,含糊其辞的随便说了一个。许哲诚不太懂他几个意思,是想表现自己慷慨大方,和天降弟弟和谐相处?现在想装幸福一家人未免太迟了点吧。
许哲诚端着托盘离开客厅,穿过长廊听到几个长舌妇在前院的花园里围在一起说话。
“许哲诚是谁啊?爱莲不是死了吗?什么时候再婚的?”卷发女人发出疑问。
王爱莲是许昌的原配妻子。
“你在当时在国外不知道。他是许昌和简云的孩子,简云你知道是谁吧。就是当初传的沸沸扬扬的ktv陪酒小姐,出来卖的,不知廉耻。许昌还没离婚,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怀上许哲诚这杂种。后来小杂种出生三年,好端端的爱莲突然死于非命。到处都在猜测是不是那贱货害的。依我看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想当富太太,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卷发女人轻叹:“说到底小颜太善良了,苦了这孩子,母亲死得早。两个狼子野心的小偷大摇大摆进了家门,结果他还得管小偷叫声妈,给小偷的儿子安排工作。”
很好,许哲颜对外的形象已经如此正面了,任谁看来都是一个可怜的,悲伤的,受尽折辱仍旧对坎坷命运不屈不挠的小白莲。这素材但凡提供给报社,都够他添油加醋出整整一期的了。而许哲诚和简云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活该下地狱十八层。
许昌更不用提,完美隐身,高高挂起。
先不提他父母那辈到底有什么纠结瓜葛,而许哲诚可没享受过他们口中说的,金枝玉叶,荣华富贵,饭张口衣伸手的美满生活。相反他几乎被许哲颜欺负长大,但凡他喜欢哪样东西,许哲颜必定抢过来,
“忍让”成了许哲诚进本家前学的第一门课程。
许哲诚不知道王爱莲是怎么死的,简云闭口不谈。但是肯定不是他妈妈害死的。她一向胆小怯懦,许哲颜给个眼神就害怕的发抖,更别指望她主动残害他人了。再说了,杀人是违法的,如果真如传闻那样,早该抓起来了。
许哲诚深吸一口气,拳头收紧,关节发出“咯咯”脆响。
健壮宽阔的身子擦过许哲诚的肩膀,信步来到花园。许哲颜和各位长辈打了招呼,刚才对话的“主人公”就这么华丽登场,引不少人因为他的悲惨经历而唏嘘。许哲颜两三句支走了这些长舌妇亲戚,站在空无一人的花丛中回头望向许哲诚。
许哲颜反常的行为已经不是今天头一回了。
许哲诚从阴暗处走出来,顺手将托盘放在一边。
许哲颜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冷淡,面不显露情绪,视线锁定在许哲诚脸上,随他的步伐一路过来。
“听到了?”他嘴角微翘,许哲诚一副落水狗的模样尽收眼底,玩味上涨,“跟他们比,我是不是显得既亲切又和蔼?”
话落,许哲诚和他仅有半臂的距离。他不再欺近,仿佛中间这半臂距离如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许哲诚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们距离其实很遥远,以前他抱着得过且过,敷衍虚度。对什么都无所谓,不怎么在意。但这个家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没有能力的人注定说不上话,搬不上台面。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感,说不上来意味的情绪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回视许哲颜的眼睛,想起那天暴风夜,昏暗狭窄潮湿的房间,许哲颜忧伤的眼睛。他试图抓住什么,但手里永远是虚无。
简云看了半辈子别人的眼光,这是她的选择。但她是许哲诚的妈妈,许哲诚绝不可能让她下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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