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时,时瑾玄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是忙去了。这天的宫人明显是涨了眼力见,早早备好了膳食,所以纪听词没至于饿着。要挨过一天,烦闷是在所难免的,沈风遵着吩咐,领着纪听词出去解闷。没来过皇宫,纪听词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沈风带他走的是条比较偏僻路,没见着有什么人,所以纪听词也就不怕遇到什么王子妃嫔的。最后纪听词累了,来到一个池塘边休息,塘中的荷花已然枯败,只留几处残荷。此处僻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纪听词就坐在秋千上,慢悠悠晃着。这时,忽有几声喧闹传来,纪听词起身望了望,只见远处站有几个人,也不知何时就在的,他的目光定在那被宫人呵斥着的蓝衣少年身上。纪听词不由自主朝那边走去,宫人的呵斥声也渐渐清晰。“真是不长眼,敢冲撞太子殿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纪听词一听,才发现时瑾墨也在那里。纪听训垂眸而立,不卑不亢地站着,任由那宫人说骂也不还口。直到纪听词来到,宫人住口瞧上他,刚准备连着一块发威,时瑾墨却眼冒精光,开口道:“哟,这不是恭王爷新娶的小夫人吗?”纪听训听了,转头望去,这才发现纪听词过来了。纪听词对时瑾墨没什么好印象,但对方是太子,他也不能明摆着甩脸色,于是口头问了个礼:“太子殿下安。”时瑾墨脸上堆着笑,他挥手示意宫人:“你们先把他带下去,本宫待会再审。”得令的宫人上去就要抓纪听训,纪听词先一步挡在前面,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干什么?”时瑾墨望着那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纪听训,心里不免窝着火气,他道:“这个人可疑得紧,在皇宫里还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本宫觉得,有必要审一审。”纪听词道:“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得罪之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哦?你的朋友?”时瑾墨眼神若有意味,不太相信纪听词的说法。纪听词也有点心虚,却还是道:“是…”时瑾墨将注意力集中到纪听词身上,道:“小王妃一个人?恭王爷没陪着你吗?”纪听词:“我…我正要去找他呢。”“既然要去找恭王爷,怎么还带着朋友?”“我……”时瑾墨:“小王妃,何必为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呢?”纪听词强调:“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时瑾墨强硬打断:“是不是也得本宫带回去审了再说,小王妃若再阻止,本宫不介意连你一块。”
“你!”纪听词受了气,却不敢正面与之回击。该死!宫人已经抓住纪听训,而纪听训也终于开了口,那是一声带着愠怒的:“放开我。”眼见纪听训要被带走,纪听词有些着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着这人受罪。这时,时瑾微及时赶来,叫住了时瑾墨:“太子殿下。”时瑾墨看时瑾微,和看一般的下人没什么分别,眼里皆是不屑。“原来是宸王,你叫本宫,有什么事吗?”时瑾微道:“阿南是我带进宫的人,不知他是犯了什么错,让太子殿下这般兴师动众地要审他?”其实谁心里都清楚,以时瑾墨的脾性,定是瞧着纪听训身段好起了色心,随便找个理由想开荤罢了,哪还真能有什么疑人之说。既然时瑾微已然给纪听训证明他不是什么可疑人,时瑾墨自然没法按着在纪听词面前说的那套理由扣人,于是道:“我瞧他带着面具,还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呢,即是你带来的,那本宫也就没必要审了。”说着,时瑾墨给宫人递去眼神,纪听训被放开后就走到时瑾微身后。时瑾墨眯眼笑了笑,道:“你说他也真是,早说好是你的人,不就成了?”时瑾微道:“人才过来没几天,没怎么教好,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丢了好事,时瑾墨也没心思继续留着,口头应付几句就离开了。时瑾微朝纪听词表达了一下谢意后,没等人回复什么,也带着纪听训走了。纪听词站在原地,瞧着纪听训的身影,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升上心头。遇到时瑾墨,纪听词也没了再玩耍的心思,等纪听训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便叫沈风领着回了翠微苑。纪听训跟在时瑾微身后,这会有些紧张。他能感觉到,从时瑾微身上传来的怒气。回到宫院,关了房门,时瑾微终于是转身看下他。纪听训视线下垂,不敢抬头。直到一个巴掌甩来,纪听训倒在地上,连着脸上的面具都飞掉落。他左脸生疼,视线都有些恍惚,只依稀听见时瑾微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跟着纪听词是想干什么,我再警告你一次,敢背着我胡来,我让你后悔找上我!” 意欢纪听训捂着被打的那侧脸缓缓站起身,他没哭没闹,视线就低垂着任由时瑾微警告。时瑾微最烦他这副死样子,明明是主动上门来求自己的,还总是摆出这副冷淡脸色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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