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味长霓果又缺货了?不应该啊,昨儿我见还有一盒呢。”铺子里的伙计为着库存发愁,近日总有些怪事,明明每日都有清点糖果存于,偏偏还时常发生货品不见之事。“是点错了还是不见了可得认清楚了,若是遭了贼,王妃问起来要怎么交代?”时常跟着纪听词到店里帮忙的小蝴蝶问这两伙计,谁都知道她是纪听词身边的红人,说话自然也客气。伙计小五答话:“姑娘姑娘,咱们昨儿点货了,确实是有葡萄味的,可今儿就是找不着,但姑娘说的遭贼定是不可能的,我与陈三哥就一直守着店呢。”小蝴蝶:“没有贼,那东西去哪了?”“这……”陈三小五面面相觑,答不出个所以然。小蝴蝶瞧着两人,道:“别是咱们店里的内贼。”两人一听连忙摆手摇头,陈三道:“姑娘可别说这话,我们哪敢动这里的东西?别说是一盒糖,便是一张纸我们也不曾动过啊。”小蝴蝶:“最好是这样,不然让王爷知道了,定你们一个欺负王妃的罪名,可受得起?”“不不不,小的们不敢。”正巧这时纪听词来了,瞧着他两白着脸不敢喘口气的样子,问了句:“你们怎么了?”小蝴蝶先回答:“王妃你来得正好,咱们店里又少东西了,他两都说昨儿个点货,还有一盒葡萄味长霓果的,可今儿就是找不着,会不会是进贼了?”贼哪会偷糖果这些小孩家的玩意啊……贼头纪听词默默在心里吐槽,心虚摸着鼻子,道:“额…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们还会进货。”陈三小五相视一眼,都有些呆。这就是王府的阔绰吗?见小蝴蝶似乎还要说什么,纪听词连忙打哈哈转移话题:“啊对了对了,我想着咱们店里人手还缺,今儿个就带了一个来,正想着和你们介绍呢。”说着,纪听词到门口招了招手,似乎在叫着谁。不多时,几人便看到一个身穿素衣,脸蒙面纱的女子跟着纪听词走进来。小蝴蝶盯着人左瞧右瞧,隐约看见,那面纱下遮着狰狞恐怖的伤疤,于是问道:“王妃,这是你在哪找来的人啊?”纪听词道:“她是丽姑哥哥的妻子,今儿丽姑的哥哥来找丽姑,似乎想让丽姑帮忙让她也进王府有个差事,但丽姑做不了主啊,正巧我碰见了,就把她带来这里了。”一听说此人和丽姑有关,小蝴蝶不自觉皱了皱眉。纪听词:“对了,她叫秋娘,嗓子受过伤所以不能说话,大家以后相处时就多担待些。”话落,秋娘便欠身给众人问了个礼。纪听词对秋娘道:“以后你就在这里干活,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或者和小蝴蝶说也可以。”
秋娘对上纪听词的眼睛,清澈得他都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纪听词,金枝玉叶,是纪修誉和时瑾玄都捧在手心里的贵人。而他,纪听训,只是个被抛弃的怪物。你看,明明他是哥哥,看纪听词却需要仰视。秋娘微微墩身,那是女子行礼的姿态。他把一切情绪都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看出破绽。“不用太拘礼,”纪听词扶起他,很是善解人意,“在这里就当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那么客气的。”说完,纪听词对大伙道:“好了好了,都去忙吧,小蝴蝶你带着秋娘先熟悉一下,我这会还有事,就先不待了。”他早听说,留仙来了一个江南的戏班子,时瑾玄管的紧,总没找到机会去看,今日好不容易等到时瑾玄进宫,他可不想错过。纪听词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戏,走的时候还趁人没注意顺了盒糖。纪听训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身影,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纪听词那张人畜无害,温和的脸。想着想着,一股难言的苦涩与悲伤涌上心头。纪听词…连你也不认得我…… 醉酒留仙客流如云,尤其来了这江南的戏班后,更是热闹。纪听词到地落座,留仙知道他的身份,给准备的都是绝佳的位置。戏台子上已经在准备,观戏的人也有很多,周围都是杂七杂八的交谈声,纪听词双手托腮,静候开场。他本人其实并不怎么爱听戏,只是爱凑热闹,等待时候,纪听词往嘴里含了颗糖,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心情更加舒畅。很快,响锣一敲,周围噤了声,纪听词也将目光聚集在台中央。曲调扬,唱词起,不愧是江南来的,曲调都透着婉转清丽,听者如见翠云烟雨,如闻涓涓溪流。唱到好处,众人手指都有节奏地点着桌案,摇头幌脑似沉醉其中。纪听词觉得有意思,也学着这副姿态,让自己也成为一名合格的听众。他过于‘沉醉’,以至于没及时发现身旁落座一人。他目光紧紧望着舞台,伸手取放在一旁的糖盒,口中的橘子味没有了,他要补一颗。这一摸,没立刻摸到糖盒,正想回头,盒子却主动到了手中,他发现不对劲,这才望过来。时瑾微静静品着茶,一只手才收回去放在桌案上,很显然那糖盒就是他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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