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掀了净房的门帘,高大颀长?的身影印在帐上,明黛视线跟着他的影子?走,没有直接进床帐,而是好像先?去外头拿了什么东西?。等了片刻他面容清晰才出现在明黛眼前。“查点运库库银。”魏钦掀了被子?坐倚到她身旁,将几张纸递给她。明黛翻身坐起?来,一张张展开,共五张纸,全是宅子?的堪舆图。“谁的宅子?啊?”明黛好奇地翻了翻,全是大宅子?。是魏钦看中的宅子?,木樨街的宅子?对他们而言太?小了。“要搬家了吗?”明黛问。“不?急。”魏钦淡声?道,木樨街虽小,但?住着舒心,总要挑到更合心意的宅邸才搬家。要换大宅子?,明黛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听?魏钦给自己介绍,其中一个?在府衙前街,也是最小的一个?三进连跨院,这宅子?在明黛的聘礼中。还有一个?靠着太?平桥,是座五进的院子?,上一任主家是位举人,举人前些?日子?捐了个?官,举家搬去了山东。最后一个?在文鹤巷,是座四进带一个?大花园的院子?,原主是位绸缎商。只粗粗扫过,明黛一眼就看中文鹤巷的那个?。那么大的花园诶!其余的明黛已经听?不?下去了。“喜欢这个??”魏钦见?她盯着四进宅子?的堪舆图看,姿态闲适地坐在她身后。“嗯,”明黛点点头,侧首望他:“你觉得呢?”扬州城房价昂贵,好宅邸又稀少,这些?应该都是他仔细挑选过的,但?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哪一个??魏钦倾身,贴着她的额头道:“全凭太?太?做主。”明黛眼眸流转:“自然是要我做主的。”现在家里的钱袋子?在她手里呢!魏钦唇角微扬,眉目柔和的与她对视,轻笑?:“是。”明黛欢喜了,精致的下巴微抬,凑过去吻他的唇角。这是一剂带着奖励的吻。这点儿奖励又怎够,魏钦压着她的脑袋,亲了上去。不?同于明黛的蜻蜓点水,他吻得又深又密,稍一停顿,也只是拂去散落一床的图纸。纸张纷纷飘落脚踏,魏钦将她捧坐在自己身上。由她做主。从床榻前的桌柜中拿出她带过的长?璎珞,柔软的腰肢扭动,串珠叮铛脆响。明黛俯身,拉扯璎珞套在他脖颈上。魏钦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起?上身,一点点倾压,调换了两人的位置。因着那串璎珞,魏钦靠她更近,明黛感受着他激烈的情绪,纤长?的手指缠绕串珠,时紧时松……“这床上怎的这么多珠子?。”琳娘早上过来收拾床铺。明黛红着脸,心虚地埋头吃早膳。床褥昨晚已经换过了,但?璎珞上面大小珠子?太?多了,好像根本弄不?干净。不?过明黛仔细想想,心中有些?可惜,这串崩掉的长?璎珞费了她许多功夫呢!思索样式,搭配颜色,选择圆润有光泽度的琉璃珠,每样都要费神,早知道昨晚已经就不?玩它了。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署有着独立的城墙门楼,门楼上盐兵巡视,衙署内忙得不?可开交,一整日只有午后半个?时辰能休憩。同知衙就在税库前。陈愖拿着一本账本出了税库,穿过一条回廊进了同知衙。守门的衙役朝他问好:“陈先?生。”陈愖点头,了解魏钦,他这会儿必是还在看卷宗,没有午憩,他径直走到正厅前:“大人。”里头传来魏钦平静的声?音:“进。“陈愖推门快步进屋,抬眸一看,眉梢高高扬起?,眼里闪过疑惑。魏钦在串珠子??同知?衙位于二堂西南侧, 是个坐北朝南的独立院落,三?间正厅正中大堂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墙上是一幅日?出?东方图, 下方设一张置签筒印盒等物的翘头案, 一张官帽椅, 两侧分别是回避肃静的木牌。正厅东西墙各开一道小门通往两侧房间,是魏钦处理公务和休憩的房间。陈愖进?的是东面那间房, 推门?一桌两椅一条案映入眼帘,案上只有一只供着三四枝菊花的白釉瓷瓶,除此之外再无装饰,而方桌上却放置着两个花鸟纹雕漆四槅攒盒,里头装满了各色琉璃珠,珍珠、玉珠, 大小金银宝石玉饰。
魏钦未戴官帽, 乌发尽数束在网巾中, 身着绯色常服, 端得一张冷淡的脸,手肘支在桌上, 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一颗粉色的琉璃珠串入丝线。陈愖反应过来?, 他不仅仅是在串珠子, 而是在打璎珞!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钦, 抱着账本坐到另一边椅子上, 低头看一眼攒盒里的珠宝, 再看向他:“你、你、你是魏钦吗!”魏钦懒得理他, 把才串了三?四寸长的璎珞放到攒盒中, 抬手到他面前,淡声道:“账本有什么问题。”“账本是没有任何纰漏, ”陈愖笑了一声,将账本递给他,“四五个账房算整整三?遍,每一项都核对过。”两淮岁额产盐十八万三?千二百七十一引,盐课银每岁近四百万两白银,就算除开转运使司衙门?支取的花费,也有三?百八十万两白银,而自当今圣上登基七年?来?本来?两千三?百多?万两白银却只收到不到七百多?万白银。“圣上登基那年?大赦天下免征税一年?,五年?前暴雨两淮盐场受灾,圣上仁慈减免半年?盐课,三?年?前漕河水贼泛滥抢劫盐船,圣上又开恩免税半年?。”“全都算上,仍拖欠盐课一千多?万两白银,更不用?提这些年?出?现的其?他大大小小的意外,这么个风水宝地?怎的如此多?灾多?难?”总有各种理由免除税收,陈愖略带深意地?看着魏钦。魏钦听着他的话?,手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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