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弯腰揉了揉阿钧的脑袋。好起来吧,你还那么年轻,美好的未来就在那里等你。泪眼模糊间,阿钧看着陈幸,他看着青年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的自己。心里无数的委屈悔恨在这个瞬间都被释放了出来。是啊,他有什么错。白光大盛,一切都恢复了往昔。绿色的草原,碧色的湖水,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酒店外卓卓的心情有些沉重。难怪他不肯好起来。陈幸含着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道:是啊,他自己给自己的绑架太多了。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白狐突然开口道: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是吗?陈幸瞥了白狐狸一眼:自然。根据他的估计,阿钧这个少年在明早就会退烧。而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于那个少年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梦。他会渐渐地淡忘今日,渐渐地忘记过去,然后重新开始他崭新的生活。怎么,你还想和他道别去?陈幸看向白狐,你现在可是已经死了,还是别接近他的好。我知道。白狐狸低垂着脑袋。它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情境里。它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阿钧竟然有那样的过去,而他又如此沉浸在其中拔不出来。白狐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正如陈幸说的,这件事没有对错,所以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了。叹了口气,白狐狸缓缓抬起脑袋看向陈幸:谢谢你了。陈幸哈哈了一声,没有回话。青年看向远处的天空,他看着天上的白云在空中缓缓地飘荡,然后轻笑了一声:随便吧。万般不易,又能如何呢。陈幸嘴里含着棒棒糖,然后迈步向远处走去。宿舍你在叹什么气?陈幸问道。卓卓失落地低着脑袋,它想到刚才白狐消失的场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它的执念已解,自然是离开的时候了。陈幸随口道。圆滚滚的光球落在陈幸的肩膀上,光球的下方又长出两条小细腿搭坐在陈幸身上。我自然知道。卓卓说道。就是感觉突然有些不舍。
陈幸摸了摸卓卓的脑袋:少在那里伤春悲秋了,你那么漫长的生命中,如果每次都这样伤感,那还要不要活了。卓卓叹了口气:就这一次,过了这次我就收敛住自己的情绪。陈幸没有吭声,他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漫天云霞。不过,今天的你,好温柔啊。卓卓蹭了蹭陈幸的脸颊,它觉得陈幸对待阿钧很温柔,温柔到超出它的想象。啊,陈幸点了下头,可能同病相怜吧。毕竟阿钧的这种恐惧、悔恨、悲伤、绝望,他全部都经历过啊。那种来自内心的审判,来自他人的指责,来自家族的历练,每一样都让他几乎无法喘息。每个人都说清山陈家应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去t的,他陈幸才不认!凭什么只要他不救人就要接受这种审判,凭什么他要去舍己为人,这都是从t哪里来的邪门歪说!他陈幸不认!救就是救了,不救就是不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也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让自己在这种不值得思考的事情上内耗,闲的!所以,这种声音都爱去哪就去哪,和他陈幸没有关系!轻哼了一声,陈幸转身走到宿舍。被少年勾起的记忆让他一时间也有些情绪上头。卓卓看着陈幸,它看着少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以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你其实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陈幸瞥向卓卓,没有说话。少许,青年伸了个懒腰说道:卓卓,你下次不要叫我再处理这种事情了,我懒得处理,也不想处理。卓卓撇嘴:这可由不得你,有时候事情来了,你想躲也躲不开。陈幸的眼睛动了动,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竺子玉,那个清绝优雅的青年。怎么,你想到谁了?卓卓敏锐道。陈幸回神:没,没谁。卓卓呵呵了两声: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快说!陈幸无奈地摆了摆手,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卓卓。你快说嘛。卓卓蹭了蹭陈幸的脸颊,或许我可以分担一二。陈幸怀疑地看向卓卓,他怀疑对方不仅不会分担一二,反而会增加他的负担。但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心情好,又或者是因为想说了,陈幸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卓卓。在陈幸讲完所有的事情后,光球忽闪忽闪的。我记得那个病人。卓卓幻化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因为当时他的煞气着实惊人,所以在你父亲为他治疗的时候,我偷偷看过几眼。陈幸赞同道:我和你一样,正是因为他的病气很重,所以我才会对那个病人的记忆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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