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弗在利默里停留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之后似乎每次出门都能遇见德拉蒙德,每次遇见之后都会幽会,渐渐习惯了身边出现的新情人。当时内忧外患,朝不保夕,埃尔弗并没有心情去细想这个人。
不久善后事项结束,准备返程平乱,还有许多硬仗要打。德拉蒙德说,要跟着回伊苏吕堡,在宫廷乐队里谋一个职位。埃尔弗心里颇错愕,不过露水因缘,何至于此。如果德拉蒙德自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想谋个前程,那么这段关系真是粗粝无味。但如果德拉蒙德真的爱自己爱到死去活来,除此也没有别的任何办法能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德拉蒙德平常沉默寡言,哪里像爱到死去活来,而自己似乎也并不至于让人爱到死去活来。
埃尔弗犯不着深究,轻描淡写地同意了德拉蒙德的要求。这好歹是国王的情人,就算他要当宫廷乐队的总管,也没人会多事跳出来反对。
德拉蒙德却说:“那从今天开始我是不是可以一直跟陛下待在一起不用离开了?”
埃尔弗楞了一下,想起接下来都是赶路行军,带上德拉蒙德也不算什么,而且伊苏吕堡现在兵荒马乱,真不能让德拉蒙德自己上路,就点头同意了。
埃尔弗派了仆人去帮德拉蒙德收拾东西。据说家什早变卖得差不多,田产地契也找代理人安置好了,随身携带的全是书籍,似乎不打算再回利默里。埃尔弗若有所觉,但无暇细想。大战当前,也没心思跟他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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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回想,从利默里回程时与德拉蒙德的朝夕共处恐怕在旁人口中引发了特别的话题,可算耸人听闻。其实两人几乎并没有在途中发生什么。德拉蒙德只是默默地跟在旁边而已。就算晚上同睡,他也老老实实。
回到伊苏吕堡之后,相当的时间内,埃尔弗忙于各种琐事。一开始跟管家茄罗德解释了德拉蒙德的事,并没有再去追问细节,不清楚茄罗德具体是怎么安排的,也没有再召见过德拉蒙德。
后来局势稳定,再想起这个人,什么心思都淡了。
有一天仆人来报告德拉蒙德求见。埃尔弗的那一种轻微错愕的感觉,跟的各路贵族,也要防用继承人经营自己地位的王后,更要防逐渐长大野心勃勃的继承人本人。但哥哥的前车之鉴说明,没有强大的继承人,更加麻烦。
跟安恕人结亲并不是稀奇事。前代先例都带来了这样那样的好处,但也产生了各种离奇怪异的后患。安恕人大概是大陆上最喜欢阴谋诡计的,层出不穷,花样百出。菲斯莱特在其中也不能称翘楚了。
埃尔弗不会喜欢这种亲事,但也犯不着反对,他对结婚本来就无可无不可。只是有些奇怪,说:“你给这种事牵线搭桥,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菲斯莱特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巧言善辩,但埃尔弗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人,现在他似乎并不抵触,自己就好办多了。
菲斯莱特说:“要是我办成这么大一件实事,能没有好处吗?”
埃尔弗说:“非常荣幸有这个机会问候选人是谁?哪位公爵家的公主?”
菲斯莱特说:“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苏菲亚说,她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你。”
埃尔弗错愕,说:“如果我没记错,苏菲亚的女儿已经结婚了?”
菲斯莱特说:“她还有一个小女儿。”
埃尔弗:“为什么我们没听说过?”
菲斯莱特说:“可能因为,她现在才五岁。”
埃尔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们打算让一个五岁的小孩来生孩子?”
菲斯莱特说:“占据那个位置不代表现在就要生孩子,不是吗?占据了那个位置,这本身就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至于将来能不能顺利产生继承人,换了任何人也都要靠运气。”
埃尔弗说:“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荒谬的主意只有你想得出来。就是为了给你自己邀宠。”
菲斯莱特说:“我早就说了,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很重要,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埃尔弗说:“你插手这件事本身,就让人很不愉快,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菲斯莱特说:“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到底只是个外族人。如果王后的位置被有心人把持,我随时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埃尔弗说:“所以你就利用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孩?”
菲斯莱特说:“她是安恕的公主。而我呢,你看看我算什么?我哪有能力利用她?埃尔弗你生下来就是带着王冠的王子,知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是只有苏菲亚才能做的决定,怎么会是我在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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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弗笑起来,说:“那么苏菲亚决定了什么?洗耳恭听。”
菲斯莱特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安恕。”
埃尔弗笑说:“我好像还不至于送上门去当别人的丈夫。”
菲斯莱特耸耸肩,说:“芙洛琳还太小了,如果苏菲亚自作主张把她送走,贵族们会怎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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