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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大将军(1 / 1)

75 大将军

那杀手知道有人盯着,老实点头,死了。朝脑袋上开了枪,尸首丢河里了。

小叫花子应了,剥开红薯皮大啃大吃,次日把得来的信儿传出去。

自这夜起,阿耿的手下连他去茅厕解手都盯紧他,生怕有纰漏,同时叫人跟紧小叫花子,看他跟谁领赏钱。跟着小叫花子的一无所获,只看到小孩儿走到小巷,从砖缝里摸出一块钱;而大杂院这边还是出了事,几天后的深夜,手下听到动静,闯出门去,一眼看见那人被勒死在门口:他只是想出去吐口痰。

这买家谨慎至此,探听消息和动手灭口都不亲自出面,这条线算是断了。陈嘉扬去了一趟,将人埋了,意兴阑珊地回家洗澡,洗去一身泥土腐臭味,才去找盛实安。

小丫头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是闻到他的气味,还是早就惦记着,他一进门,她就拉下被子,揉揉眼睛,叫他:陈嘉扬。

这是睡得迷糊,忘了记仇。陈嘉扬抄着兜,趁人之危走过去,凉冰冰的手摸进被子里取暖,盛实安果然没有异议,只迷迷瞪瞪地说:我梦到你杀人。

倒也不错。陈嘉扬笑了一下,杀谁?

盛实安说:我三哥。

陈嘉扬在床边半蹲半跪下去,大手笼住公主的小脑袋,好。

不管这事是不是盛雩安做的,盛雩安都得死。

盛实安眼睛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他是庙里的武神、教堂里的耶稣,好像他是发善心的救世主、攘外安内的大将军。陈嘉扬像是被她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她看见夜色里他眼下那粒小痣扬了起来,俯过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废话。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陈嘉扬照例把她团成一个卷,架在胳膊上睡觉。盛实安在被子里晕头晕脑想了半日,终于想起是什么东西诡异她还记得那年陈嘉扬把她带回金鱼胡同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呢,敷衍至极地:跟我过?

陈嘉扬会说人话了,这事的刺激非同小可,而这句人话又实在悦耳动听,盛实安发觉自己胸腔中乱跳,七零八落地敲出轻忽的音调。

她翻过去,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嘴唇,用牙齿轻轻扯了一下。正要亲下去,被扰了清梦的陈嘉扬一巴掌打上脑门,闭着眼说:色胚。别吵老子睡觉。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狗别三日依然是狗,盛实安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攒了攒力气,一脚把他踹到被子外面去。

盛实安在暖融融的公馆里苦练拳脚功夫,阿耿日日在风雪交加的北平城逡巡游荡,隔了几天,发疯似的跑去银行,出了电梯一路小跑,在办公室里气喘吁吁地喊:金家出事了!

金之瑜这人实在不靠谱,草包到极点,上次被金九霖打了一顿,在家面壁,却不思过,反倒把坑自己的人认定成金管家是金管家开绿灯放他去赌场、是金管家引荐他去找陈嘉扬,不是金管家坑他,还能是谁?

这月余来金九霖不在,金之瑜在院里喂鸟,看见金管家来送点心,登时来了火,不由分说将老匹夫打了一顿,谁承想金管家早已不是跑腿的糙汉子,如今一身富贵病,被这么一打,竟然当场咽了气。打人的家丁傻了眼,下令的金之瑜吓得要尿裤子,异想天开地换了家丁的衣裳,溜出府要回令从雪生前的那间公寓避难,没料到,连街口都没出,就被收贷的一拉脖子弄走了。

生活就像一盒金之瑜,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还有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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