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总是瞪我啊,昨晚我可疼青染了!”偏生对方一点也不知羞,居然还把床上那档子事扯出来说。
凌言把头埋得更低,心里疯狂蛐蛐萧泽没甚眼力见——丢人。
瞧着凌言这么一副宛如惊弓之鸟的样态,长公主也笑出了声,“青染莫羞,当初我跟阿泽他爹新婚之夜……”说到这儿,长公主掩面笑了笑,“我第二日连起也起不来,唉,这习武之人就是这般不好,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长公主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是一时口快本想缓解凌言的尴尬,竟忘了此中干系,等话说出口了方觉不妥。
话音方落,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来大清早说着要去军营瞧瞧的萧旭居然正巧赶到。
凌言连忙避开对方,低头瞧着眼前的糕点一言不发。
场面也因为萧旭的到来一度变得有些尴尬。
当年萧旭跟长公主新婚之夜让人家起不来,回头跟凌言的初次直接逼着人上吊了。
比起前者,后者更是不堪回首。
凌言还没调整好心情去面对萧旭这挫人,便干脆装鹌鹑鸟一言不发。
萧泽第一时间观察着凌言唯恐对方有些微不适的模样。
如今见凌言面色都刷一下泛白,不想让心爱之人有分毫不快,萧泽求助一般看向长公主,“娘,若是没其他要交代的,我便先带青染回去了。”
话毕便上前一步拉着青染预备离去。
哪知道从来都是木头一个没甚多余表情的萧旭居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伸出手轻佻起凌言的下巴,让对方直直地注视着自己,而后从怀里取出一纯金制的手环,式样颇像长辈送给孩子镇邪保平安的手镯,中间镶嵌着一枚金铃。
“昨晚没来得急送。”
将金手镯套入凌言手腕后,萧旭便松了手,给两人让开了路。
对方这一不明不白的举动,让凌言分外莫名。
权当对方中了邪,而后凌言低垂着头,紧靠着萧泽慌忙离场。
“爹,那我就走了啊!”
好歹是自个儿亲爹,萧泽还是问了一句才走。
等送走了人,长公主品着茶,冷嘲热讽一句,“人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人走了才知道后悔了?”
放下杯盏,长公主一针见血点出了萧旭的心事,“你怕跟对方在一起会拖累对方,毕竟青染不像我,后有皇权做支撑无人敢动。”
说到这儿轻嘲一句,“但青染那孩子心眼儿实,你若在乎他,你就直说,莫要这么多弯弯绕绕,你瞧……”拉长了语调,“那孩子如今一颗心都扑在了阿泽身上,只因为阿泽这孩子喜欢就放在明面上,青染便信了对方的心。”
萧旭没有回应,沉默许久,最后仅仅来了一句,“东西我送了,我这就回营中去了。”
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长公主无奈一笑。
骗谁呢,她虽然是有意提起,但是礼物却是这人精挑细选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金手镯的内环之上,应该刻了她那个杀千刀的万恶夫君的名姓。
何苦来的?
回到房中,凌言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赶忙将金手镯给取了下来。
“青染……”见凌言那么一副过激的反应,萧泽说不心疼是假的。
“把它丢了。”将金手镯丢到一边,凌言看也不再看一眼。
“好歹是咱爹的一片心意……”
不等萧泽说完,凌言似乎是忽然爆发了神经质一般,骤然拔高了语调,厉声呵斥道:“丢掉!”
“哦……”萧泽这才蔫头耷脑地将金手镯捡起来出门真去打算丢掉。
可就在他要丢的时候,却眼尖地瞅到了金手镯里边刻着的名——萧旭。
忽觉通体冰凉。
萧泽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他不傻,好歹是官宦子弟出身的。
平日里也没少听身边那群狐朋狗友讨论官场形势。
回想自打青染进了侯府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而赶巧了正好有一两个丫鬟大门外经过。
“侯爷昨晚在咱们院门口站了一夜,唉。”
“好歹这少夫人曾是咱们二夫人,也不知道侯爷这是咋想的,就算是再疼少爷,也不该把二夫人送给少爷呀。”
手中握着金手镯,萧泽脑子一片空旷。
回望房中,萧泽握掌成拳,伫立良久,最后还是折返回房。
他没有将那枚镯子给丢掉。
相反,他得留下来。
他得时时刻刻提醒,他跟青染如今的幸福,都是他爹让给他的。
青染不像他娘,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柔弱人。
想要迫害他爹的人千千万万,他前脚出了事,不知道哪一天灾厄会降临到青染头上。
索性就作出一副薄情寡性的模样,狠下心将青染送人,而且还是无比折辱地送给了自家儿子……
想到这儿,萧泽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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