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你随我去盛京的事被他知晓,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希望将来出任何岔子,为了永绝后患,我需要你演一场戏给他看。”段星河同样不想被纠缠:“什么戏?”“你写封信,偷偷告知他咱们要出城,你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感谢他的生养之恩。”“感谢他?”段星河咬紧后槽牙,她没有弑父就不错了,还感谢。“对,感谢之后让他莫要纠缠,他自然不甘心,会单独追出来,亲口告诉我你们的关系。”裴皎嗤笑一声:“当然,我希望他识趣,别追出来。”“一旦他出现,我会装作不信,下令要他性命,你只需装作阻拦,假死在他面前即可。”“假死脱身吗?”段星河喃喃。裴皎点头:“否则就算杀了秦老爷,还有你嫡母,还有秦府那么多人,你想把他们都杀了吗?”倒不是不行,像前世那般放一场大火,照样能解决,但裴皎不想,秦府就算烂透了,府内总会有几个好人,他们是无辜的。还有一点,裴皎不想让人知道段星河被他带走,盛京那边得到消息,肯定会查段星河去了哪里,这样沈怀酒就会暴露,而段星河是女子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容易隐藏身份。“秦夫人活不了多久了。”段星河道,单凭秦夫人雇人对他们下手,她就不会放过她,以前没有动手,不过是想远离是非,被秦老爷抓回去后,秦夫人两次三番找麻烦,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段星河没忍住下了手,如今秦夫人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她向来睚眦必报,都说医者仁心,但她从来不想做好人。林天水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也想劝段星河,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曾经受过的伤害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劝人大度同那些恶毒之人没有区别。“之后你若能医好我的人,我会让你进太医院,届时秦府的人你随意处置。”裴皎道。段星河:“六殿下这话说的未免太过自负,自古以来为官者皆是男人,我若进了太医院,六殿下如何堵住悠悠众口?”“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男子,如果不愿,可以恢复本来样貌,这是我的承诺,我自会做到,你无需担心。”裴皎看着段星河,女子又如何,这身医术不能白白埋没,当然,前提是她能医好沈怀酒。段星河并非不愿以本来面目见人,只是觉得男装行走江湖更加方便。裴皎几人换好衣服,偷摸离开驿馆,剩下的禁军再想办法,一行人在城外会合。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过马琛是被打晕后绑来的,因为他不配合,陈卫怕他大嚷大叫的被发现,直接一手刀把人砍晕。
段星河嫌弃至极,这人已年近四十,家里有妻有子,竟然还妄想娶她,实在令人恶心。林天水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柔沉静,段星河扯了扯嘴角,郁气消散许多。裴皎看着二人,有种想出去骑马的冲动,但他在外人眼里身体还没痊愈,除了陈卫,其他禁军不可信。“你们两个感情很好。”裴皎道。林天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大方承认:“师父的脾气虽然倔,但人很好,从不管我们感情上的事,我同师弟的事他老人家一早就知道,还是师父为我们办的典礼。”“要是师父还在,师弟不会被秦老爷带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她们来说是老师,更是父亲,尤其对于林天水,没有师父,她就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你们成亲多久了?”裴皎继续问。“三年。”林天水道,她们之前一直藏着,不敢让师父发现,后来担心师父不同意,一拖再拖,直到师父主动提起要给她们办典礼,二人才惊讶,原来师父早就知道。“那时间也不短了。”裴皎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沈怀酒,沈怀酒的心思一直隐瞒的很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此之前,他跟沈怀酒的交集并不多,若非上一世沈怀酒默默守候,裴皎不会信任他。想到沈怀酒,裴皎心中难免急切,他迫切的想回盛京,想知道沈怀酒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用去了一个月,再加上在阳城停留了几天,尽管沈怀酒让他勿念,裴皎又怎会不去想。沈怀酒……“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裴皎半低着头,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语。少年握紧手里的佛珠,脸上带着迷茫,那双总是充满无辜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更加纯净,像是未出世的佛家小弟子,让人心生怜惜。若只看表面,很容易被他迷惑,段星河跟林天水算是比较了解,一个曾见过他出手杀人,另一个从小活在算计中,也见过裴皎算计别人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六皇子好像真的不懂什么是喜欢,确切的说,他从未爱过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林天水看了段星河一眼:“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想跟她分享,就算看到路边的一朵花,一棵草,都想让她一起看到,时时刻刻想着她,不管开心还是难过,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或许会吵架,或许会意见不合,或许会伤心,但很快和好,之后继续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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