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今年可要好好发挥,射到的猎物越多,父皇越高兴。”裴皎道:“四哥知道的,我骑射不佳,现在说的再漂亮,到时候若是一只猎物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所以啊,我就不胡言乱语了,沈怀酒这次也会入场,我得照顾他,就不跟哥哥们争猎物了。”“六哥说的好听,其实是怕输吧?”裴昭打马向前。裴皎沉默片刻,复牵起嘴角:“七弟错了,我不是怕输,而是一定会输。”裴昭:“……”怎么回事,刚才还跟三哥呛声,现在却突然认输,连一句争辩都没有。裴皎笑着:“七弟跟八弟的骑射都比我厉害,你们两个努努力,争取超过三哥,三哥肯定会气炸的。”“小六!”裴修轻声斥责了一句:“做兄长的,不许教坏弟弟们。”裴皎挑眉:“难道四哥不想看三哥气炸的样子吗?”不等裴修开口,裴绍抢先道:“我想看,七哥,咱们去找三哥打赌,我想要三哥那把秋水剑很久了!”裴昭无奈:“你慢点,小心三哥骂你!”两人一边说一边互相追着超过裴皎,兄弟几人说说笑笑,一时间看起来与普通世家并无两样。裴修见他频频往后看:“在担心沈公子?”“嗯,他身子一向不好,路途劳累,我本不愿他来的,是他担心我,非要跟来。”“跟来就跟来吧,可父皇不让我同他一起坐马车,非要我骑马,故意让我担心。”裴修:“……”早知道就不问了!前方传来裴晋的怒骂声, 裴皎跟裴修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晌午原地修整的时候,裴皎才有机会去看沈怀酒一眼, 可总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比如苏承。苏承如今还是白身, 三年前他的确得到了父皇的赏识,但因为得罪了太子,没有挤进金吾卫, 这几年每每借机接近太子, 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后来太子被圈禁, 苏承连忙熄了投诚的心思, 庆幸他同裴麒没有太多交集,往来也不多, 否则成阳伯府将毁于一旦。好在四殿下跟六殿下都没有受到影响,苏承纠结许久,最后选择了裴皎。不为别的,只为占个先机, 四殿下如今在朝中呼声很高,不缺用人,又因为从前跟着太子做事,许多太子留下的心腹们都跟了四殿下,想把三殿下拉下马,为太子报仇。连高高在上的太子都能被圈禁, 将来谁登上皇位真不好说, 经历了这么多事,苏承想通了, 现在跟着六殿下还有肉吃,再晚些连汤都喝不到。
见苏承过来,沈怀酒缓缓收起嘴角,裴皎见他不高兴,心情也跟着不大好。“这是成阳伯府家的世子。”裴皎介绍。沈怀酒淡淡点头,苏承脸上堆着笑:“贸然前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殿下同沈公子。”打扰到了。沈怀酒不能明说,索性不理他,苏承也不觉得尴尬,转而朝裴皎道:“明天就到猎宫了,我是来自荐的。”“小人的骑射还说得过去,殿下若是需要,小人愿意为殿下所用。”当年他猎得诸多猎物,六殿下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推辞,不管怎么说,他总比沈相家的公子好,所有人都知道沈怀酒体弱多病,走路都艰难,更别说骑射了,估计连弓都拉不开。要不是凭着这张脸,殿下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苏承面上恭敬,实则心里是非常不屑的,他的确惹不起沈相,但沈怀酒同他一样是白身,他身上还有个世子的名头,沈怀酒有什么?六殿下若想在猎场上拔得头筹,肯定不能凭沈怀酒,还是要靠他。就在苏承得意的时候,裴皎温声道:“多谢苏世子美意,不用了。”“这次秋猎带上怀酒一起,是郎中说他不宜整日闷在屋子里,该出来散散心,我同他一起,就不参与围猎了。”“殿下不参与围猎?”苏承差点失声,这可是赢得帝心的大好机会,六殿下就这么放弃了?裴皎点点头,脸上在笑,眼神中却无半分笑意:“是啊,难不成苏世子有意见?”“不,不敢。”苏承摇头,除了围猎,他实在想不到还做什么拉近跟裴皎的关系,由于太过震惊,苏承讷讷的一时没开口,气氛逐渐僵硬起来。裴皎问:“苏世子还有其他事吗?”“没,没有了。”苏承说着,又不想错过这个接近裴皎的机会:“以后殿下若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尽管开口。”“那就谢过苏世子了。”苏承离开后,沈怀酒偏过脸:“此人不可信。”“我知道,我不会被他骗的。”裴皎握住沈怀酒的手,沈怀酒有些不自在:“有许多人看着呢。”“看就看呗,他们看到我同你如此要好,肯定不忍心把家里的姊妹或者女儿嫁过来守活寡,如今盛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你难道还怕他们看吗?”沈怀酒低下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当初若是殿下没有看到密室,一切的走向都会不同,殿下会有更好的未来。裴皎笑道:“我说过,你可以自私。”“再者,是我执意要你参加秋猎,也是我执意不想成亲,同你有什么干系,你若是自责,那我岂不是白做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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