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郁从老师那里得知了父亲过来的原因。
父亲所在的学校和他们学校关系一直很好,经常有学术上的交流合作,这次也一样,两校决定共办文化艺术节,因此他父亲作为江大的代表之一,过来参加研讨会。
“老师,研讨会要开几天?”夏郁问。
老师道:“天吧,我也说不准,这次办得比较大,估计上面也会派人过来,好像还要做调研什么的,具体得看情况。”
夏郁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老师。”
得到想要的回答,夏郁没再多问。
之后,他正常上课,正常参加篮球社活动,只是会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像是烦恼,又像是在等待着某个人的来电。
但三天过去,那串熟悉的号码都没有响起。
这三天里,他们也几次在校园里对上目光、擦肩而过,但对方都没有找过来,也没有把他叫过去,即使对方的面色每次都非常难看,法令纹也好像又加深了,显得神情更加严厉,可偏偏出乎意料的,在同一个校园内,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三天。
又一天晚上,周鼎和往常一样进入了夏郁的宿舍。
一进门,他便问:“你爸今天找你没?”这个问题他基本上每天都会问一次。
夏郁小幅度地摇了下头:“没。”
“那估计就是单纯为了工作来的。”
夏郁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是在等我主动过去找他。”
他还是很了解他父亲的脾气的。
对于他父亲来说,谁先开口,谁就低了一头,还有就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即使他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也依旧会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等着人主动去跟他低头认错。
以前在家里就一直是这样。
永远只有他们主动认错,而他连头都不会低一下。
“这样也挺好,不见面就不会有事。”
夏郁又道,“不说他了,接下来你们是什么安排?还有去上海的出发时间定了没?我下礼拜班里组织写生,差不多要出去五六天,可能正好跟你们去上海的时间错开。”
周鼎锁好门,走近道:“去哪里写生?”
“乌镇。”
“那不远。”
周鼎说,“我们应该会提前两天去上海,教练说他跟别省的篮球队约了集训。”
“那肯定赶不上了。”
“没事。”
周鼎看了眼夏郁的电脑桌面,“你在做什么?”
“在研究直播。”
夏郁点了点鼠标,“我关注的不少画手都开了直播,我就想我也可以试试,这样既可以画自己喜欢的,也可以赚一点外快。”
周鼎问:“你缺钱?”
夏郁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样说不定能多条路。”
他朝周鼎笑了下,“谁会嫌赚钱的路子多?”
周鼎脱了外衣,舒服地在床上躺下:“你开播了跟我说。”
“嗯?”
周鼎侧过头,跟夏郁对视了两秒:“我去给你砸飞机,做你榜一。”
周鼎话音刚落,夏郁就笑着倾了倾身。
两人贴到一起,接了个绵长的吻。
几天后,夏郁坐上了去乌镇的大巴。
乌镇他们已经来过几次,但作为江南水乡古镇的代表地,几乎每次他们画与江南风情相关的画作时,都会来这里取景写生。
这次无论是带队老师还是写生安排,甚至住的酒店都跟以前一样。
没什么惊喜,但至少比待在教室里来得自由开心。
夏郁戴上口罩,安静地抱着画具,在老师划定的范围内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一个人坐着画画。
才坐下没一会,手机就震了震。
【周鼎:到地方了吗?】
【夏郁:到了。】
【周鼎:我也要出发了,下午就去上海,明天上午跟南城的队伍一起集训。】
【夏郁:好,东西收拾好,别忘了。】
【周鼎:我知道。】
【周鼎:夏老师。】
【夏郁:嗯?】
【周鼎: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夏郁:方便的。】
刚说完方便,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夏郁回头看了眼,瞬间变了脸色,他迅速按掉周鼎打来的电话,又在微信上回了句【老师找我,待会联系】,然后就把手机收回了口袋。
接着他站起身,看向来人。
心下生出烦躁的同时,又有种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他跟他的父亲,终于还是对上了。
“夏教授,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夏郁。”
老师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夏郁的肩膀,“之前我给您看过他的作品,您还夸过他。夏郁,这是夏远航夏教授,快打招呼啊。”
夏郁脸色微僵地衝夏远航点了点头:“教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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