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律再度抵达梦的世界。「你在吗?」他毫不犹豫呼唤着女声。他没感受到气流,试着再呼唤一次:「我是祈律,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他深呼吸,蓄积更多的力量,拉长声调:「你──在──吗?」他连续呼唤三声,都没有听得回应,也没感受到女声的气流。「(我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明明有了梦,却梦不到她。)」他不禁心慌,想起之前女声所说:「(……她说越来越找不到我,是怎么了吗?)」他向北边走,向南边走,向东边走,向西边走,最后待在原地,都说着同样的一句话:「你──在──哪──里?」不论他怎么喊,都没有回应。他的心脏跳得猛烈不堪,几乎要迸出身体之外,冷颤打满了身。「你……不要也跟音一样了……」在梦境戛然而止前,他想要将内心的衝动喊出来,奈何声音细弱不已,如同愁思绵延悠长而无法断绝。分隔线祈律起身,面色异常沉重,内心满是悽凉,魔气随之发散。「(为什么……)」「(这种莫名焦躁的感觉……彷彿心都要被掏空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越来越难压抑情绪,是因为我太过担心了吗?)」他抚着左胸,心脏激昂跳动多时,让他的头有些疼。哀伤、苦楚,悲凉,嘲讽等等的负面情绪一拥而上,如紫黑色的魔气啃蚀着他。「呼……」他深呼吸,吐气,再度深呼吸,吐气……「(我没有要使用魔气,压抑下来,压抑下来……)」他提醒自己,魔气仍源源洩出。耕父和罗敷没有敲门,逕自闯入祈律的房间。罗敷衝到祈律的身旁,惊呼:「祈律,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祈律。耕父关上门,试着维持冷静的语调:「我感受到你的魔气了。」听到两人的说法,祈律呆愣地问:「……两位前辈,感受到我的魔气了?」他伸出手,确实看到紫黑色的魔气,但要让隔壁房间的两人感受到,他得释出多少的力量?重点是,他没有感觉自己释出多大的力量。罗敷不可置信地说:「你放得这么多,最好感受不出来!」「……有吗?」祈律一脸疑惑。耕父对祈律的反应有些担心,急忙询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收起魔气?」两人都很担心,因为祈律释放的魔气量,是有些程度的仙士在客栈附近感应就可能发觉。祈律不是不想收起魔气,但他调整情绪多回,都是一样的结果。「我想收起来,但是……」祈律的魔气依然发散着。面对祈律的异状,两人神情凝重。「你……」罗敷说不出话。耕父点了头,「看来是那样了。」祈律听不懂两人的说法,问了:「……两位前辈是指什么?」「你跟当时的我很像,只是那时我还是仙人。」罗敷叹了气。耕父解释罗敷的意思:「你似乎压抑不了负面情绪,魔气一直冒出来。」「……负面情绪?」祈律仍感困惑。「爱、恨、嗔、痴等强烈的负面情绪是魔气的粮食,也是魔的象徵。」罗敷无可奈何说出天界的教育内容。祈律摇了头。「你是魔族,理论上对这件事应该不陌生,但你生活于人界,又非魔化而成的魔族,可能现在才知道。」耕父从祈律的反应中,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霍老跟李叔也没跟我说有这种事。」祈律的情绪略为激动。
耕父赶紧说明:「也许是最近刺激太多,或是力量使用太过频繁造成的。」他以过来人的经验提出可能的原因。两人忧虑的神情,彷彿判了祈律重罪,他不禁问:「……这样下去,我会怎么样?」罗敷只能继续讲述天界的教育内容:「如果没有撑住,最后被魔气侵略到内里,失去控制就会变成真正的怪物。」「怪物?」祈律皱着眉。罗敷呼了一口气,「就是行尸走肉、仅凭生存直觉的怪物。」她观察祈律的神情,尽量不刺激他。不同于罗敷的顾虑,耕父重话说在前头:「听好了,祈律。魔族的前提是要能自我控制,不能自我控制的魔族就是怪物,魔族也不会接纳的!」「我……会变成那样……吗?」祈律举起发散着魔气的双手,担忧地问了。罗敷瞪了耕父一眼,推开他,以温和的语调询问:「祈律,你是担心音小妹吗?」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祈律疑惑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烦心的事情吗?」罗敷的声音高了几度,显得相当困扰。「莫名的烦忧,莫名的焦躁,我不知道、不知道……」祈律试着说出内心的感受,但都是抽象的词汇。耕父眉头皱得死紧,「你的情况可能比我们当时还要棘手,因为我们都很清楚为何魔化。若非你天生为魔族,以你为人处事的态度,应该不会成为魔族。」「我不明白……魔族与仙人的差别除了气息种类外,还有什么吗?」祈律首次感受这种滋味,对仙与魔產生了疑问。罗敷语气温和,道出当年的感受:「我与耕父本来都是仙人,魔化前感受到情绪异常愤慨、愤慨到想杀掉眼前所有的仙人,然后气息的种类就转变了。」「我有看到罗敷魔化的瞬间,气息从仙气转为魔气,不久后我也变了。」耕父无奈地说。两人的说法,都是祈律陌生的。天生是魔族的他,怎能理解魔化的感觉。然而,奇怪的不是两人,是祈律。「依两位前辈而言,魔族的大宗是来自于魔化?」祈律问。「没看到你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是这样,但像你出生于人界的天然魔族,可能并非少数。」耕父道。「我想到了!」罗敷突然大喊一声,欣喜说着:「我们去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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