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秘术也教给不少了他,多少是有让他继承衣钵、光耀门楣的意思,有的还曾明说过想让裴元继承医馆,或是把自家女儿许配给裴元——
每每出现这种情况,裴元便知不能再停留此处,就想法子拜别师门,另寻明师了。
思及此,裴元也迟疑了一下,如此算来,好像真如“山奇”所说,是他更不厚道一点?
“山奇”的话把裴元从回忆里揪起来:“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再去找一个师父学医?”
“我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你可以自寻出路试试……免得哪天被人怀恨在心报复了吧。”
少年话糙理不糙,的确戳中了裴元的心思。
他已经找过许多老师了,医术上也暂入瓶颈,也许他该找出自己的医道了。
他思忖道:“我打算找一个村庄落脚,做场试验……
“许多病人之所以会到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的地步,都是因为一开始症状轻微时没有注意,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就像那位小姐,若她早些年碰上我们,或许她也不会死了……
“我在想,若是人人都有自医的能力,是不是就能避免这种情况了?
“我会试着向村民传授较为基础的医术,若能成功,便会再试试能不能推广到别处……”
“这可不容易啊……祝你成功吧,裴大夫。”“山奇”说。
10
到了码头,两人得告别了。即便两人此前没表露过不舍之情,彼此还伶牙俐齿地争论了许多次,但到了如今,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竟然是你看我我看你,都等着对方表态。
最后还是裴元先开口:“可惜我仍然不知你的名字……我这告别的话,是向何人所说的呢?”
东瀛少年一脸“你怎么又提这事了”的表情。
“你都愿意被人抓回来救我了,起码是把我当成了朋友吧?”裴元笑着说。自少年坦白以后,他就确信对方是怕他出事,于是故意被人抓到地窖里的。“若是日后相见,我却不知道你这位朋友的名字,岂不是显得我们之间情分浅薄——好歹我们也是生死之交了。”
“谁和你是朋友了,”少年不吃他这套,“说是朋友,也不见你送礼给我留念来着。”
嗯——确实啊!裴元一时之间也语塞了。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裴元忽然听见“山奇”笑了一声。“你袖子上的是什么?”他问。
裴元抬起手,见袖子上有一小棵野草,大概是拔草时不小心粘上的,因土地湿润,这棵草也带着点水,在他袖子上粘得意外牢固。
一只手伸过来,替裴元摘下了这棵草。“我勉为其难收下它吧,”东瀛少年说,“就当是你送的礼了。”
裴元愣住了。少年也偏过视线,不与他直视。
“至于……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阿麻吕’。”
说完他便转身,往返程的商队走去。
裴元回过神来,说:“这,也不像是真名啊——”
争辩刚起了头,裴元便忽然哑口,而后失笑。
“是吧,阿麻吕。”他若有所悟,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
“合起来可不算假名了,裴大夫。”
“山奇”,或者说阿麻吕,最后回了一次头,露出一个难以描摹的笑容:“是给你的回礼。”
……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千百年前的诗句,在千百年后仍有人吟唱。
赋予漫长光阴的缘分,也伊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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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想法,就是裴元和阿麻吕如果是在进入万花之前相遇会怎样。那时候裴元还在求索医道的旅途中迷茫,阿麻吕家里也还没出事,裴元是个迷茫而温柔的人,阿麻吕有些毒舌但还不像后来那么扎人,感觉能写出一次青涩的暧昧感情呢——所以我就写了这篇番外。
感觉原设的裴元和阿麻吕,人生轨迹有明显的错位感。等后续他们进入万花时,裴元已经理想很坚定了,而阿麻吕却是扭曲起来了,真般配啊=,=这篇里面阿麻吕对裴元的箭头还是挺明显的因为心防没有以后那么高,但裴元的视角就是觉得小朋友cute,即便有点心动也只是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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