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梦垂眸,看了一眼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手,抽出自己的手反覆盖在他的手上,拿着他的食指一个一个拼音敲出:“没有,他就只是顺路。”方墨问道:“真的没什么吗?”苏卿梦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方墨随意点点头,唯有绷紧的指关节出卖了他心底的紧张。苏卿梦含笑地看着他,在原本剧情里沉稳的青年往后叱咤风云,凭一己之力扳倒凌家,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他的心思必是深沉的,只是啊一旦动了心,很多东西便藏不住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幽幽看向她的时候,食指微微弯曲划过他的掌心,果然青年嘴角动了动,想要往上翘又拼命克制。她想了想,慢慢打下几个字:“阿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凌渊白回到凌家的时候才想起,他又忘记处理烟味了,凌渊白垂眸,这不是好现象,每一次和苏卿梦在一起之后,他的面具也跟着戴不好了。也是巧,姚嘉跟在他身后回来,她叫了他一声,却在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之后面色全变,自从她被困在凌家之后,凌秦不允许家里出现烟味,已经二十多年了她都没再闻到这个味道,也快忘记那个人了,毕竟她与那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还和凌秦生了孩子……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紧紧抓住了凌渊白的衣服,努力发出声响:“药……药……”她要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让凌秦看到她发病,要不然凌渊白又要挨打了……凌渊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就熟练地从她的包里拿出药,喂她吃下,只是她还没有彻底把药咽下,克制住发抖的身躯,凌秦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高大的男人对烟味格外敏感,他一下子就闻到了儿子身上的气味,几乎是暴怒的,他一拳就砸在了凌渊白的镜框上,镜片裂成了碎片划过凌渊白的眼角,鲜血立刻流出来。姚嘉顾不上自己,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挡在了凌渊白的身前,浑身颤抖着说:“别打他……别打他……”凌秦的脸色变得更差,但是已经抽出来的皮带到底没有抽下去,他冷冷地看着姚嘉抱着凌渊白哭,说:“这像什么样子?凌渊白把你母亲扶起来,请宋医生过来给你母亲打一针镇定剂。”凌渊白站起身,扶住姚嘉,平视着凌秦,凌秦才发现这个儿子不知不觉竟已经比他高了,那只没有镜片遮掩的眼睛里是和他一样疯的冷光,他皱眉再看过去,凌渊白半阖着眼眸,看上去温顺听话,刚刚那一眼像是他的错觉。宋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熟练地给姚嘉打了一剂镇定剂,再转身为凌渊白处理眼角的伤。只是对上凌渊白的眼睛有了稍许愣怔,平时他一直觉得凌渊白像姚嘉,拿掉眼镜倒不像了……“辛苦宋医生了。”凌渊白温和地朝着宋医生笑笑,打断了宋医生这份思考,宋医生摇了摇头,大概是他想多了。送走宋医生,凌渊白看了一眼沉睡着的姚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走进卫生间,对着镜中不戴眼镜的自己,苏卿梦说得对,他并不近视,但是他不喜欢这双像极了方婷兰的眼睛展露在人前。
他嗤笑了一下,又脱去上衣,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疤,一层叠一层,都是从小到大凌秦打出来的。为了让姚嘉服软,凌秦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他,而姚嘉为了他每一次都会向凌秦屈服,可笑的是,他并不是姚嘉的儿子。凌渊白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没有了眼镜的遮掩,他笑得真难看,他不禁又想起了苏卿梦的笑,她的笑很多样,但是即便是伪装,她的笑也足够鲜活,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他突然很想听听苏卿梦的声音,他从裤兜里掏出窃听耳机,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厌恶凌秦却又总是拿着凌秦的手段对付人,不过无所谓,像他这样的人早已无可救药。很快耳机里就传来了苏卿梦的声音,但更快的,凌渊白的眼眸就暗沉了下来……从网吧里出来已经过了十点。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纷纷扬扬下起大雪,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白,方墨的那辆自行车是骑不了了,只是这会儿打车也难打。方墨在手机上叫车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叫到车。“好冷啊,我们去坐地铁算了,现在走到地铁站,还能赶最后一班。”方墨看向苏卿梦脚上的那双高跟靴子,又看向地上的新雪,他在苏卿梦面前半蹲下身子,对她说:“上来。”“嗯?”苏卿梦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你的鞋子不好走,我背你去地铁站。”苏卿梦有些犹豫,“大雪天你背着我不好走,容易摔跤……”“不会,上来。”方墨的话很简短,却不容质疑。苏卿梦也不再和他客气,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背上,青年看上去清瘦,却很有力量,轻轻松松就背起了她,走在雪地里也很稳,仿佛背上没有背人一样。昏暗的路灯柔和了方墨凌厉的五官,让他冰冷的眉宇间也有了温暖,苏卿梦靠在他的背上,看着白雪落在他的发梢与每间,笑着问:“我们这样算不算携手共白头?”方墨侧过脸看向她,她的长发落在他的肩上,沾染了白雪,看着像是真的同他一起白了头,他那双飞扬的丹凤眼不自觉弯了一下,就听到苏卿梦说:“阿墨,你笑得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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