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响,是丁黎的来电。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丁黎眉毛拧起,神色很不好:“想都不要想。”“借用可以,但是重装不行,恢复不了现有的精度。”丁黎道,语气里压抑着火气。他们之后又交涉了些什么,丁黎说了一些很晦涩的学术词汇,钟月涓没听明白,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道是也没懂,还是不想懂。“这事我和李院长说。”最终丁黎挂掉了电话。“怎么了?”钟月涓重新牵住丁黎的手。“我这里有套设备,调试了几年,才达到现在这个精度,全世界能排进前三,李院长申请借用。”丁黎道。“不能借吗?”钟月涓问。“他要求拆了重装,移到他的实验室去,拆了之后,这几年下的功夫,就白费了。”丁黎声音很沉。“李院长知道这个事吗?”钟月涓问道。“我助理之前他聊过,可能没有说清楚。”这个事情的麻烦在于,设备以及配套的实验室是公家的,只是跟了丁黎几年,李院长走的申请调用的流程是合规的,而且已经审批通过了。钟月涓想了想:“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我不觉得这个李院长是真的不清楚。”“他是知道会毁了设备精度之后,才打的申请,他不是要用设备,只是想给你下绊子。”钟月涓不懂学术,但是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丁黎今年才来到京大任职,他是空降下来的,论资排辈,无论从哪方面,李院长都是丁黎的前辈。“你和这位李院长,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梁子?” 李院长南风天空/文上面传出风声, 有一个和军工单位合作的项目,有意交给丁黎。听说李院长在向上面打申请由他来带队做。一个重点项目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也会有对应的经费扶持, 出了成果更是直接和学术前途挂钩。这个项目刚好需要用到那套设备。竞争在哪里都存在, 丁黎此前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会再和李院长解释一次, 如果这个拆除设备的申请还是不撤销……丁黎眯起眼睛, 对人不对事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钟月涓扯了扯丁黎的衣袖。丁黎回过神来,看向钟月涓的眸光变得温和, 带着宠溺。他摸了摸钟月涓的头:“月涓,你真的好聪明,也很敏锐。”钟月涓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甩甩手:“旁观者清啦。”以前和谢晓荣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听谢晓荣夸过她,听他和室友导师相处,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总是要用很迂回的法子去说。说的太直接了, 会伤到他读书人的自尊。
谢晓荣被家里宠着长大, 在人际关系上, 实在不算一个聪明的, 尝尝得罪了身边人还不知道。那时候替他cao心这些, 真挺累的。恋人的赞善总是让人脸红心跳,钟月涓从未被人夸过聪明,说这话的人, 还是丁黎这般的天之骄子。钟月涓别过脸,抿了抿唇。江风吹过, 浮起淡淡的甜香。过马路的时候,汽车踩着绿灯亮起的瞬间拉起油门,丁黎带了一把钟月涓的腰,汽车在她身后飞驰而过。他们穿过马路,丁黎的手却没有放开。路上似乎碰到了丁黎的同事,同事用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丁黎,开着善意的玩笑:“哟,铁树开花啦。”丁黎淡然的语气里带着骄傲:“我女朋友。”“真不错,郎才女貌,等你们的喜酒啊。”钟月涓想扒条缝钻进地里,头一次觉得他人的目光这么让她头皮发麻。可她又是欣喜的,这样大方的话语,她从来没有在谢晓荣那听到过。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丁黎把钟月涓送到门口。楼道的声控灯悄然暗了下去。钟月涓的手在丁黎领口徘徊,把-玩着上面的一颗扣子。黑暗缠绵而悠长。丁黎将钟月涓的手指压覆在白墙上。男女的体力差距在一刻格外悬殊,钟月涓试图脱身,手却被丁黎轻巧扣住。楼道里安全通道的标识发出绿色莹光,浅淡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伴随着急促混乱的呼吸。直到两个人几乎要溺毙在这场意乱情迷中,丁黎才舍得放开钟月涓。再继续下去,今天要没法收场了。钟月涓瞪了一眼丁黎,理了理自己乱开的头发,t恤上多了许多褶皱,丁黎盯着钟月涓锁骨处的一小片雪白肌肤,眼神幽深。丁黎忍了又忍,低头啃了一口。“别闹——”这天晚上,丁黎冲了半小时凉水澡,才终于压下那股燥火。天光大亮,一觉睡醒,丁黎先是回味了一下梦里的场景,奇异的,甜蜜而销-魂,场景最终定格在钟月涓的脸上。丁黎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去了浴室。丁黎早上开了个会,会后丁黎找到了李院长。李院长发须皆白,穿着不显,脚上是一双老款的布鞋,甚至能看到线头,见丁黎来找,背着手,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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