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不对,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尤那望向瑞叶摊开的掌心中的那枚戒指,睫毛微微震颤。直到这一刻, 她心中,才涌上难以置信的情感。“哎呀,从他那里拿到这个,可真是困难啊。我也被打的好惨呢, 那家伙确实挺厉害的啊。”瑞叶拨弄着发丝, 脸上浮现故作为难的表情, “只是他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就会有破绽。”“啊, 这么多年, 只有他是最难收拾的。”“明明原本都不怎么想反抗的, 只是碰了这个戒指, 就发飙了。我只好动真格的了,谁知道哪怕是把手切下来,他也不愿意放手。”当时可真是惊吓到他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哪怕是死亡后, 握紧的手也无法掰开。瑞叶一边回忆着当时的事情,一边点着脸颊微笑,说完目光转向尤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沉默下去的表情。脸变苍白了呀,是被吓到了吗?“当时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毕竟这家伙看起来瘦,体重却意外挺沉……”不相信他能够杀死埃尔伯特吗?那他就描述的更加细致一些吧。瑞叶微笑着, 语调轻松, 形容细致的描绘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将现场一点一点逐渐还原于面前。时光暂停的房间,黑白两色的地砖,就连空气都仿佛停滞。只有他的声音,与她清浅的呼吸,在空荡的房间内交织。瑞叶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尤那的脸上,看她翠绿的眼瞳,卷翘的睫毛垂落的弧度,看她紧抿的嘴角,微微泛白的唇|瓣。尤那的目光,仍旧落在戒指上,像没有听见瑞叶的话。白金质地的戒托,镶嵌着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切割锋利的宝石面,在这一片死寂的房间中,折射着冷然且昂贵的光芒。她想起来了,这是她送给埃尔伯特的。或许说是被他要走的更加合适,但这么多收藏中,确实只有这个,是“送”给他的。因为埃尔伯特总是从她这里顺走各类珠宝,她心有芥蒂,原本准备让瑞叶提醒她,与埃尔伯特见面时,把戒指提前摘下来,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小心给忘了。见到埃尔伯特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戒指上。尤那现在还能回忆起他那个时候的表情。端着茶杯,红茶的热气缭缭,他金丝框后平静淡然的眼睛,在白雾下也有些许模糊,但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飘向她。真是。算了,无所谓,给他吧,反正游戏中的宝石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尤那随手摘下戒指,丢到他的身上,“送给你好了。”别再盯着她看了。埃尔伯特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谢,也没有推辞,毫不客气的将戒指装进了左胸|前的口袋中。当时他明明没有什么反应,寻常的就像是拿走了一件再不在意的东西一样。
太笨了……想起这件事的同时,她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是埃尔伯特消失不见的那一天。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杂着大脑,耳边仿佛响起清脆又清晰的声音。碰撞声。这一秒,她忽然想起了,她曾经在埃尔伯特的身上,也听到这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她在听到了月嗣的腰链的响声后想起,在来的路上,她曾经在埃尔伯特的身上听到相似的声音,但是当时她没有想明白,那是什么声音。现在她明白了那声音,明白了埃尔伯特口袋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也明白了埃尔伯特遇害究竟是哪一天。就是她与埃尔伯特去神殿的那一天,在出来时埃尔伯特就不见,却遇见瑞叶的那一天。抬起眼,看向瑞叶。瑞叶笑吟吟的回视着她。她和月嗣找遍了神殿,却完全没有见到埃尔伯特的影子,在神殿的门前,集市中,巧遇了正在休沐的瑞叶,为了摆脱月嗣,她和瑞叶一道回了宫。那根本不是什么“凑巧”。埃尔伯特遇害的时间,就是遇见瑞叶的那个时候。“是啊,那个时候才刚收拾完。”瑞叶摊手,习惯性的咧嘴笑起来,“真害怕您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啊。”他那天的寻常服装,与平时不同的着装,只不过是因为之前身上沾满了血腥。也没有所谓的巧遇,他原本就是跟随他们到了神殿外。这并不是第一次,他做的得心应手,解决的非常干净。“你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不可能。”瑞叶将手指停在唇边,拖长了尾音,唇边的弧度不变,“他怎么可能杀死埃尔伯特呢?”他的头稍稍往旁边侧,倚靠在玻璃柜上,垂落的亚麻色发丝下,浅琥珀色的眼瞳似笑非笑。“他明明没有这样的权限,对不对?”他的姿态散漫,微微眯起眼睛,笑意意味深长。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到了这一刻,尤那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应该。瑞叶应该是不可能能够杀死埃尔伯特的,哪怕他的实力再强,也是如此。因为权限——“这个世界的本质,我是杀死埃尔伯特后……”瑞叶似乎也没准备让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才知道的。”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