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亦正亦邪、拿钱办事的地儿,也有不小的声望。
而白沐泽,由于性格不群的缘故,与唯一能倚仗的势力——洛北白家也是关系平常,是老爷子心里最无足轻重的一个儿子,一块污点。
所以要是在阡月阁闹开了,根本没人护他。
没有办法,生而为人,有些气就是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去想那些糟心事,白沐泽看了眼怀里的人。
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亏他能捱到现在。
虽说没亲眼目睹全过程,白沐泽也能大概猜到。
先是打了一顿鞭子把皮肉撕开,接着在他找不到几块好肉的伤口上下针,最后又挨了重棍,导致现在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连下臀都青紫溃烂了。
不过最严重的还要数那两条断腿,腿骨被打得寸断,数不清的断茬,已经不是简单的骨折了。除去这回受的,江淮一身上还有层叠的旧伤,不过在污血覆盖下,那些旧伤倒是不甚明显。
那么大的人了,白沐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抱起,一身嶙峋的骨头硌人得很。他甚至不敢用力,只能虚虚抱着,怕把人弄碎。
估计是疼得厉害,才昏迷没多久的人又醒来了。
江淮一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慢,心神也涣散难以集中。
他觉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很虚弱,却又有种濒死的平静。
没想到白公子会救他离开,意料之外的善待让他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儿时烙在肩头的奴印已经被剜去了,他已经不是阁中的奴才了。能成为一个自由的人,甚至还能被人抱着咽气,那他这一生也不算白活。
出了阡月阁,白公子抱他上了车。
奢华到浮夸的车驾让他起了胆怯之心,他向来只在下面跪趴着充作脚凳让主人踩着上马上车的资格。
他没有资格上车的!
更何况他现下伤得严重,一身不住流淌的污血,他怕把白公子的东西又弄脏了……
江淮一拼命吞咽着喉管不断往上冒的血气,艰难吐出破碎的字眼,“不……不用……咳咳……咳咳咳……”他想告诉白公子不用特意找块地葬他的,叫下人随便挖个坑就行,要是嫌麻烦,就直接把他丢在路边吧,让野狗吞食。
都行的,他都无所谓的……
他没能说完一整句话,那含糊不清的音节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淹没了。
“小少爷,您怎么要了个废人回来?这这都伤成这样了,哪里还治得好。”赶车的是白家的老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白沐泽脸色一冷。
“闭嘴。”他现在心情不好,特别不想听到“废人”这两个字。
“不用……治……”许是听到了对话,怀里的人偷偷拉了下他的衣襟,用极小的声音说。
“别说话了,觉得累就闭眼睡一会儿。”他听到白沐泽在说,“一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睡了,还能醒吗?
他不知道。
想最后看几眼面前的人。
于是便费力睁着眼,不敢睡。
最后一只大手覆盖住了他的双眼,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归于沉寂。
……
叹气。
这种程度的伤,神医见了都得敬而远之吧。
还好,白沐泽自己就是半个大夫。
“不用回白家了,直接送我去那个后山的小屋就行。”他治伤的时候不爱被人打扰。
车夫没多问,他早摸清自家四公子的性子了,放着凤阁龙楼不住,偏爱找个远离尘嚣的院落,居陋室饮清泉。要不是知道四公子打小体弱多病、根骨欠佳,还得当他这样做是为了闭关清修呢。
他冷哼了声,心想有些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生在个资源那么好的修真世家,十几年了识海也没开,丁点修为也没有。要换作二十年前的自己去投他这个胎,也要比这小子混得好上几十倍。
马车一停,白沐泽就带人进了内室,顺手布了个结界阻止外人踏足。
他在屋里一待就待了半日,进屋时还是日上三竿,出来时已是满天星斗。
那些外伤都是容易治的,只过去这几个时辰,江淮一身前后背的伤口都愈合了。两腿的伤情也稳定住了,完好如初白沐泽不敢保证,但最起码不会落得个终生残废。
但由于他内伤实在受得太重,又积年累月地亏空身子,白沐泽只能用了迅猛的手段吊着他的命。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凡人之躯难以承受过于激烈的治疗,陷入了昏睡。
“多睡会儿也好,养养身子。”白沐泽倒是觉得这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坐在床边,看着神态明显比之前平静许多的人,很是满意。
辛苦寻来的固灵环总算是保住了。
随便喂了点流食,白沐泽就掀被上了床,抱着那副温热的身子沉沉睡去。凑得越近,与固灵环的感应也越强烈,一股具有安抚作用的神奇力量让白沐泽觉得分外舒心。
千年前,身为天界上仙的白沐泽领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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