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很多东西,比如优质的教育资源、唾手可得的基因进化液、丰足无忧的衣食、外人的尊重讨好,可还是头一次这样鲜明地感知到,什么是出生在爱里的样子。
他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小时候跟着母亲长大,每天都被数落嫌弃。
穷得吃不上饭怪他,出门踩到垃圾怪他,天气不好也怪他。
偏远星系的生活本就艰苦,他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毛孩子就是个没用的拖油瓶,所以他自小懂事,吃一口饭能活下来就绝不吃两口。
即便这样,他还是被母亲丢过不止一次,要不是自己记性好能找回去,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可他从没有责怪过母亲。
因为他从小就明白,在别人碗里刨饭吃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事的。
顾钧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讲完了故事,他又开始讲自己喜欢的食物。从首都星有名的美食开始列举,一直说到楚江云闻所未闻的小众饮品,末了舔舔嘴问:“学长,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啊?你的家乡有什么出名的美食吗?”
“……”楚江云像台锈掉的机器一样,卡了好一会儿才说,“黄心藤。”
顾钧来了兴致,“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是什么味道的,很好吃吗?”
“嗯……甜甜的,汁水很多,我从小就……就很爱吃。”
顾钧更兴奋了,满眼闪着亮光,“那我们以后一起去你的家乡,你带我尝一尝好不好?”
楚江云突然笑了一下,他指指火堆说:“肉要烤糊了。”
顾钧立马手忙脚乱,收拾起食物来。
楚江云的病久不见好,甚至有了恶化的趋势。
有时候睡了一天一夜还困倦难醒,高温把人全身烧得滚烫,还能听到他迷迷蒙蒙在梦中喊着“冷”。
这可把顾钧急坏了。
荒星和首都星的时节相似,眼下已经入冬。白日还算勉强,可一到晚上,寒风就哧哧往山洞里灌。
野外作战条件简陋,能填饱肚子就算是不错,棉被铺盖当然是没有的。
顾钧总疑心是自己把学长冻坏了,一边自责一边解了衣服往学长身上盖。
能用上的布料都用上了,可楚江云还在喊冷。顾钧赤着上半身,犹疑好半天,最后像掖被子一样把衣服给他裹好了,确保身上的皮肤都没有露在外头后,把学长抱在了自己怀里。
少年哨兵血气方刚,赤身裸体也冒着热气似的,没过多久,楚江云的梦呓声渐渐小了下去,无意识皱着的眉头也渐渐松了。
顾钧也跟着松了口气。
等楚江云醒来的时候,顾钧已经出去了。
低头检视一番自己的穿着,确认了和入睡前没什么两样,楚江云便觉得睡梦中似乎隐隐约约见着的、顾钧抿着唇近在咫尺的睡颜,应当确实只是一场梦罢了。
……
后来,顾钧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
除了猎物果子以外,每次都还会带回几株草药,他说那是治病用的。
楚江云猜测那是他跑了很远采回来的,因为他发现顾钧的鞋底已经快磨平了。
战术靴是和作战服同一批次发的,质量出奇得好,也不知道顾钧是费了多少工夫,才能把鞋底磨成这个样子。
楚江云没有辜负他的付出,每天饭后都嚼着草药当甜点吃。
顾钧起初还很担心,仔细看着他,“这草药会不会太苦?学长,要不你先等一等,我去再摘点甜果来,你配着一块儿吃,应该就没那么呛了。”
楚江云拦住他,信手扯来一株草药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还行,嫩嫩的,味道还不错。”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毕竟这草药再怎么苦,也苦不过黄心藤去。
顾钧却不怎么赞同,最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蜂蜜,抹在了草药上给他吃。
该说不说,苦甜苦甜的,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
顾钧把草药保护得很好,比对自己更加上心。
有一天晚上下了暴雨,狂风席卷,连山洞里都刮进不少。火堆早早被扑灭了,地面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积水。
大雨把入口浇成了水帘洞,满耳都是稀里哗啦的落水声,顾钧就是在这时候穿过水帘闯进来的。
瓢泼大雨遮蔽天幕,本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好巧不巧,洞外正好亮起一道白花花的闪电,让楚江云在一瞬间看清了顾钧的情状。
风雨交加,寒气逼人,他套着一件单薄的内衬,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外套却被卷起来抱在怀里,上头还压了一块宽宽的、两指厚的石头。
楚江云向他走去,靴子踩到水坑,发出挞挞的声响
顾钧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学长,学院发的外套是防水的诶!”
楚江云刷一下把他的外套抽出来,然后就有几株软趴趴的东西从中落下。
“啊,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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