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净的实习助理生涯有着不轻松的开始,高锦的假期也没她想象的那样快乐。
京城东南边的露岛,气候比京城还要温暖三分,四季如春。青阁就坐落在露岛东面的山上,外表酷似度假疗养庄园。但是这庄园的地下,是不为常人所知的十层楼深的建筑,也是高锦难以忘记的地方。
汽车缓缓驶入大门,沿着山路继续盘旋而上,道路两旁种满了精心设计的各类植物。这些景色对于高锦来说是陌生,虽然她在青阁,这个被所有麻雀称作家的地方,生活了整整两年。但作为麻雀,她是没有资格自由活动的,自然几乎没有在地上的庄园里逗留过。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只有一张不到一米宽的木板床,而这张木板床承载了她在青阁的所有美好时光,毕竟在那段时间里,能在床上悠闲休息的时间也非常有限,非常珍贵。
自从十八岁跟在秦妙歌身后离开了青阁,高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按理说,除了汇报任务外,离巢的麻雀每年也必须回家一次。阁主曾说过,飞出去的鸟儿会变成各式各样的东西,但只有家才能让她回忆起自己曾是一只麻雀,也永远会是一只麻雀。
但是秦妙歌不喜欢她和青阁有联系,高锦自然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加之秦妙歌的身份,也没有人问罪高锦。要不是秦妙歌今天要来青阁找秦玉淙谈事情,而高锦又想在休息的时候时时刻刻陪在主人身边,她大抵也没有机会欣赏到青阁精妙的设计和绝美的风景了。
也不能说是欣赏,毕竟高锦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随着盘旋的汽车,一起上升。下了车,踏上青石板路,紧张的情绪更是席卷着高锦的每一处毛孔。高锦只能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走在自己身前的秦妙歌身上,克制住脑海里纷繁杂乱的画面。
秦妙歌跟着领路的侍从来到一个人工湖畔的竹亭里。亭内,秦玉淙穿着白袍,静静地坐着,优哉游哉地品着茶,神态仙逸,仿佛是出世修行的高人。面对秦妙歌的到来,她并未起身相迎,只是再次注满了铁壶里的水,轻轻放在小火炉上。
秦妙歌今天来青阁可不是来找秦玉淙品茗论道的,而是来找秦玉淙撒气的,看到秦玉淙这副悠闲惬意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妙歌费了好些时间收拾了在她店里闹事的人,最后查着查着,果然不出她所料,查到了上官家。联想到上官家和秦玉淙最近这一年的争斗和矛盾,她算是明白了,上官家的人就是欺负她没人管,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捏,秦玉淙他们不敢随便惹,所以就拿自己来出气。秦妙歌今天非得要好好问问秦玉淙,自己的屁股能不能自己擦干净,不要把屎溅到她身上。
秦妙歌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也不说话,只是眼神不善地盯着秦玉淙。秦玉淙倒是不急不慢,手持一小匙茶叶,轻轻放入茶壶里,又提起小火炉上的铁壶,将水注入到茶壶中。举手倒水的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是经过无数次锤炼的自然流露,这个过程不再是简单的泡茶,而是一场无声的舞蹈。茶叶在水中翩翩起舞,逐渐展开,释放着淡淡的香气。
“有了自己的名字,就忘了青阁的规矩?”秦玉淙淡淡说道,声音平和,眼睛始终专注于桌上的茶杯。她稳稳地倒着茶,水在壶口流淌,轻柔地绘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悄无声息地落入杯中。
虽然秦玉淙没有点名,也没有看向她,但站在秦妙歌身侧的高锦知道秦玉淙这话是对她说的。高锦心里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狠狠磕在青砖上,一声闷响,“奴见过阁主,奴没有忘,奴不敢忘。”
秦妙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高锦,眉头皱得更紧了,转向秦玉淙的目光也更加不善。
“心疼了?”秦玉淙没再理会跪地的高锦,将倒好的茶杯往秦妙歌面前轻轻一推,“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让师尊满意吗?”
秦玉淙这点倒是说错了,秦妙歌不是觉得心疼,毕竟她对高锦做过的事情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但是,她很不喜欢自己养的狗在她没有命令前就给别人磕头,尤其是给她不喜欢的秦玉淙。
听到秦玉淙的话,秦妙歌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的就是秦玉淙老是师尊长,师尊短的。她不管秦玄倾给秦玉淙的脑子里灌了什么迷药,但她秦妙歌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这位所谓的姑姑,在她的父母离世不久后,把小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她二话不说扔去了国外,不但不准自己回来,就连电话联系都不允许。是,她在国外的日子过得并不差,衣食无忧,住得起大房子,但那时的她还是个小学生,一个人无依无靠,连个可以放松哭泣的怀抱都没有。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顾泠,她就……
没有秦玄倾,没有秦家,或许她只是一个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孤儿。然而,她明明有亲人,但这个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亲姑姑,在她父母离世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抛之脑后。等她历经艰难长大,却突然一个电话,要她回来接管秦家的事业?这是什么对待方式?如果不是父母留下的遗书……而现在,秦玉淙又拿秦玄倾来压迫她。
秦妙歌冷笑一声,“与其关心我,不如先管好你自己。上次来我那儿闹事的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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