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想也不愿这么做了。
他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松开谢园的下巴。
“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喜欢做哑巴自己憋着吗,给别人也添堵?”
他试图讲道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刺。
谢园却好像听进去了,总算回话,却是更难过了。
“殿下骂我吧……我会听着……是我不好,殿下讨厌我,无论我说什么,都会被凶,被骂的……”
“……”
褚承宥语塞,听着谢园的哭声却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又在心里认定谢园就是半个白痴,和他怎么都讲不通道理。冷静而雷厉风行的人少见地拿不出办法,气急败坏之下干脆用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他上前抱住谢园,将人抱着放到红木桌几边上,正对着自己坐下。
比自己矮了一头的人此时总算可以平视自己,呆愣愣的瞧着他。
不等谢园反应,褚承宥手掌拢住谢园脑后柔软的发丝,盯着那人微张的,水红诱人的嘴唇看了两秒,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将那恼人的哭声彻底封禁住了。
褚承宥很火大。
自从上次新婚进宫请安,他便隐约察觉出褚弘乾对谢园有着几分晦暗不清的感情。
宫中眼线通传了武贵妃与谢园交谈时提到的故人之名,这种感觉更加坐实。
他去河南赈灾前便暗中派人去调查。
可不知是有人刻意销毁了那人存在的痕迹,还是什么旁的缘由,关于沈洵安这个名字,他能查到的消息廖如晨星。
唯一可以确认的信息是,他是昭明一年开恩科的探花郎。
但如此学识之人,及第之后却并未入仕。连家族背景,师从何处,同窗友人也皆无处可查。
人世间,这人好似只在恩科榜上留下了个名字,除此之外,几十年人生仿佛从未存在,便这样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更遑论去查到这人长得何等样貌,同谢园这个自小被遗弃在乡间的相府之子又有什么关联。
越是如此,越叫褚承宥烦躁难安。
这几日他没有回府,除了可以忙于公事和冷落谢园,也是在抽空亲自调查这其中的关联。
他在朝堂多年经营,虽不能说手眼通天,但查些消息本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屡屡受阻,只能说是有位置远高于他的人刻意抹去了这人的踪迹。
而此人是谁,更加不言而喻。
今日进宫,一向冷待他的褚弘乾又刻意唤他同谢园话家常,虽言行并无逾矩之处,却很是吊诡。
除了摸不清的褚弘乾,还有自始至终见缝插针献殷勤,赶也赶不走的褚承轩。
这一切的中心谢园,似乎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他宴中同几个亲信大臣离开商议了一会公事,再回到乾清宫便再找不见谢园的人影。
焦急地派人寻了半个晚上,他才像没事人一样姗姗来迟,竟还带了一身酒气,这叫褚承宥如何不气。
他重重摔上偏殿的门,转过头来正要训斥不听话乱跑的小娘子。
便见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耷拉着脑袋,一身暗红长袍身姿绰约,却呆楞楞地站着,像枝可怜巴巴,快要蔫掉的玫瑰花一样。
做错事自己个倒先委屈上。
褚承宥心中愤懑,但又想起几天前的争执和冷战,究竟是他自己熬不住了,于是克制了三分怒火,绕行到谢园的面前,压着声音道:“你去哪了?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还是不知事的白痴?宫中是你可以乱跑的!”
“对不起……”
谢园还是低着头,长长的眼睫低垂,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那张白嫩的脸红红的,嘴巴也是诱人的水红,似乎是被酒意熏得,即使是无意间透出的几分春情,也能勾得人心痒痒。
但此时此刻,此等美色摆在眼前,只会给褚承宥的怒火火上浇油,他掐住谢园的下巴,便要继续质问。
然而那张被他强制抬起的脸上滑过的几滴泪水,刚巧顺着下巴砸到他的手上。
那双翦水秋瞳含着泪,赌气地不看他。
“你又委屈什么?”
谢园摇摇头,抽吸了两下鼻子,眼泪却啪嗒啪嗒掉得更快了。
这人怎么这么爱哭?
褚承宥不解,心中一边烦躁一边手足无措。
他极讨厌哭哭啼啼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
软弱又窝囊,叫人瞧不起。
但是这几天,他调查的过程中,倒对谢园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
比起那棘手的探花郎,谢园的身世消息调查起来易如反掌。
几个字总结,无人在意,单调且悲惨。
身份卑微且不得丈夫宠爱的妓子母亲,在他七岁便因病早逝。身为一个双性的庶子,失了唯一母亲的庇护,在七岁生了一场大病,却被家人视作祸端,恐恶疾传染府上其他人,便在病重到快要死掉的时候被抛弃到乡下家奴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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