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瑟姆王宫。卡维倒是完全不无聊,甚至这一天过得还颇为充实……但太阳落山,用过简单的晚食后却依然没见艾尔海森回到王宫。
他在洋房的院子里乘凉,听着洋房院门外时而经过的士兵们说着艾尔海森前往河道施工地视察。卡维听提纳里提起过,六年前自打艾尔海森继位摄政王便开始大兴土木的开拓运河道。在内乱过后废黜奴隶制的大环境下,鲜少召到劳工愿意参与河道工程。可当时的艾尔海森却做了一系列叹为观止的抉择,使得这项巨大的工程得以开工。
没有人能真正的了解他的用意,甚至于那时的统治阶层纷纷反对。他们认为国家应该致力于发展其他事业,而非拓宽运河这种分毫没必要,还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事情上。
然而,这些年王都地区年益减少的降水量以及沙化,让那些贵族们闭上了嘴巴。
不过在卡维看来,艾尔海森到底拘泥于时代的落后,科技和知识的匮乏。他的这种方法看似有用,但就好比饭本来就不够吃,为了解决问题干脆拿个大点的碗来盛。
所谓运河,需要仰赖的便是源头那条自然河流的涨水量。假设是雨季,能仰赖河道涨水泄洪,这样运河水流充裕便能有足够的水。可若是旱季呢?源头的水位蒸发下降,那运河的状态只会雪上加霜,旱上加旱!
所以到头来,其实迁都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法子。这样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入夜,卡维端着烛台在屋内的一张羊皮地图前仔细端详。他的视线沿着王都运河一直走到运河的源头——来自水天雨林不远处那条母亲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条母亲河在千百年后,变成了s国苏梅省的着名景点——水天红河岸。
而之所以叫红河,是因为这条河将苏梅省一分为二,河西便靠近戈壁,而河东绿意盎然。每天日落西山时,夕阳的余晖落在河面上,呈现赤色艳丽的红。
“原来沙化的这么严重……”卡维喃喃自语,冗自思索着。他从没想过原来在六千多年前,水天红河以西的大地竟曾是一片绿洲。
卡维心情复杂,他将烛台放在桌上,自己搂着双臂趴在上面,一边注视着摇曳的烛火。他想起白天艾尔海森的那句话:茶可以选择不喝,但有些事不喜欢却不能不做……这句话一语双关,就像在说他自己不得不接受神庙为他安排的这桩【糊涂姻缘】。而在这件事情上,卡维又何曾能有选择权?
不过是一团糊涂烂账,他被迫穿越来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而海瑟姆王如果每天勤政的话,那他们互不干涉,互相眼不见为净也挺好的。
看着看着,卡维便架不住早起又折腾了一天的困意,一个哈欠后渐渐睡去。
喀万驿的夜,是静谧的。说不准是否因着逐渐沙化,开始染上沙漠的凄凉与神秘。但也许它的静,带着那么几分盛极一时的美丽,和逐渐凋零的物哀。
深夜,月上高天。小洋房的屋门被轻轻打开,身穿白色长袍的王头发有些湿漉。他在外奔波一整日,回到王宫后沐浴更衣,此刻头发还没有干透。
卡维已经睡熟了,尽管趴睡的姿势并不舒服,但在海瑟姆宫的洋房里似乎有种奇妙的魔力,竟让他难得在穿越过来后睡了个安稳觉。
“…………唔嗯,别,别把我图纸弄乱………………”
艾尔海森走到卡维身边时,只见对方还咕咕哝哝的嘟囔了一句梦话。
莫名其妙的!艾尔海森内心无奈,摇了摇头。本想不管他,却也不好意思放着卡维这么一个oga连被子也不盖这么睡下。王都的夜冷的很,要是冻病了,神庙那边岂不要来找自己算账?
哎,真是麻烦。
艾尔海森弯下腰,将卡维横抱在怀轻手轻脚的走近屋子内间的睡房中。白天仆从在带领卡维参观时没有说这间洋房其实也是王的寝殿。
把人安置在被窝里,艾尔海森躺在一边感叹——虽然醒着的时候颇为不羁,还会气味乱窜。但安睡着、以及不动声色站着的时候,却有种成熟与稳重的气质。甚至于不同其他神庙的oga,卡维瞧着便非池中之物,确是不俗。
空气中弥漫一股舒缓沁人心脾的花香味。艾尔海森忆起,这仿佛是雨林地区也极难一见的红蔷薇花香。
红蔷薇,带刺的红蔷薇。
可真是又美又危险。
艾尔海森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又充满乡愁的梦。
他从小,从有记忆起便一直生活在东国璃月。那时他并不觉得自己与东国人有何不同,似是在他六七岁时,来自须弥沙漠的旧臣前来看望他,从那时起,他才依稀有了自己身为异国人的意识。
而在那之后不久,他便被送去了东国望舒,跟着一位看上去年纪轻轻,但却备受敬仰的教书先生学知识。
艾尔海森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坐在望舒燥热的湖水浅滩边上,帮着渔夫江雪看网子。头戴斗笠手捧书本试图把先生教的策论流利背诵,他一边低声默念,耳畔边是风吹芦苇荡的唰拉声。而他就坐在那片浅滩前的竹凳上,入目是那片湖水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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