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面向齐父齐母。“二拜高堂”“三拜夫君”这世道,男子身份凭白高了许多,连成婚都是如此,季子漠熟悉的夫妻对拜,变成了单方跪拜,一方拱手还礼。他们这一日,入赘不像入赘,迎娶不像迎娶,谁都没让鸳鸯戏水的盖头蒙住面。两人对立,一根红绸自两人手中相连,中间的大红喜球扎的结实。齐玉垂着眼,掀了衣袍,对着季子漠缓慢跪下。“拜”在一片欣慰的赞叹中,齐玉心无波澜。俯首间,一抹大红衣摆垂在地面,映入眼帘,他猛的抬头。“夫妻对拜”在众人错愕大呼不合规矩时,那人微微倾身,靠近他轻说了这句。狭长的眸子带着撩拨心弦的笑,只是那笑,里里外外都是不着调,似是逗弄着心爱的猫儿,也似不正经的郎君使坏调戏姑娘/哥儿。心神晃动如天翻地覆,齐玉垂眸望去,只见季子漠乌黑的发丝,从他肩头划过。自己先拜了,对面的人没动静了,季子漠没办法,只好抬眼看向他,张口无声道:“拜我啊!”齐玉回神,忙急急拜下。动作还算沉稳,只是心中一汪平静的湖泊,被这一拜搅的晃动不安,快要泛起波涛。喜房内,齐玉坐在喜床,心口的跳动难以平息,原是对自己的婚事死了心,招赘也不过是得过且过,免让家里招受蜚语。因季子漠的一拜,他生出了难掩的欣喜,或许,他是与寻常男子不同的人呢!搭在椅背的盖头被人忽视了一天,齐玉提着心站起,犹如走钢丝般,忐忑缓慢的盖在头上。门外脚步声窸窣渐进,他似做贼心虚,又猛的把盖头扯掉扔在地上,大步走到床沿坐下。司琴推门而进,左右看了看,奇怪道:“窗户都关着呢!哪里来的风把盖头吹掉了。”“拿出去扔了。”素白的手指紧扣着膝盖,齐玉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他的声音略急,防备着所有人,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又变的狼狈不堪。司琴只当他是不喜婚事,未做他想,抱着盖头,劝道:“少爷,奴婢瞧着姑爷也挺好的,咱就”想说咱就忘了郑少爷吧!但今日总归是少爷的大喜之日,怕凭白惹他心伤,把话又咽了下去。“成婚的日子哪里有扔森晚整理盖头的,少爷要是瞧着碍眼,奴婢把它锁在针线房的柜子里。”司琴年纪不大,性子跳脱,因盖头的事有些闷闷不乐,跨过门槛关门时,眉眼都是耷拉的。她怀里的红,随着房门渐渐关严实,消失在齐玉眼中。片刻后,司琴再次推门而入,齐玉往她怀中看去,已经空空如也。司琴身后跟着的哥儿,年纪依然不小,头发黑白参半,端着托盘,面带笑意的走来。齐玉唤了他一句:“秋叔。”“少爷,这是夫人准备的汤药。”药汁乌黑,肉眼可见的苦涩,齐玉眉头皱了一瞬:“做什么用的?”齐秋笑道:“放松身子,可以让少爷新婚夜少受些罪的。”受罪?齐玉迷茫了瞬,随后脸上似是被火烧一般,嗯了声,假装淡定的端起碗喝下。主院伺候的哥儿离去,司琴察觉他发丝有些凌乱,齐玉心一颤,他知,那是刚才心急扯盖头的时的动静。镜台前,司琴帮他放下长发,打算挽起时,被齐玉制止:“就这样吧!若不然等下睡觉还要解开。”司琴笑道:“如此也好,少爷这样最是好看。”月上柳梢,前院喜宴上的人才尽数散去,季子漠性子活络,毫无拘谨,被齐母领着认人敬酒,喝了个混沌晕乎。“暗镜院?怎么取了这个名字。”头有些发疼,季子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司平虚扶着他,解释:“原是叫昭镜院的,后来少爷改成了暗镜院。”季子漠哦了声,心里啧啧了两声,看来,是受了伤啊!不知道是不是和他那个情伤有关。季子漠之前听人提过,灯下看美人,比白日胜百倍,他闲来无事,也找过长相不错的人试过,感觉也就那样。可此刻,却真的有了那种感觉,灯下美人,如梦似幻。红衣长发,眉心一点朱砂痣。眼尾上挑,自带风情万种,可偏偏齐玉是个高冷的性子,抬眼间,反差的让人心痒痒。门开了又关。季子漠酒量一般,今日喝的不少,腿有些软,他倚靠在门框处,欣赏着美景,直把齐玉看的面颊发热,有些恼他孟浪。
这人一脸红,更好看了,季子漠混沌中,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门上,认真点评了句:“你这长相绝了。”夸人的话,不合时宜,就显得轻佻看轻,齐玉这次的脸更是红了,完全是气的。因夫妻对拜所产生的涟漪,尽数消退,声音裹着寒意道:“出去。”“哦,再见。”季子漠被嫌弃,转身就想离去,头撞到门上,反应过来。“不对,今日我们成婚,我这个新郎官出去算怎么回事。”正常婚娶,哪里有夫郎一上来就怒声叫夫君出去的。完全未想到是他那句夸人出了错,他夸的真心实意,电视上演的正常反应应当是眼神躲避,羞红了脸,反正怎么着,都不会让他滚出去。齐玉这明显就是瞧不上他,季子漠看过的爽文中,多少也夹杂着狗血爱情。自我理解了一番弯弯绕绕,揉着额头,自来熟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暖茶,“无论我们俩是真成婚,还是假成婚,在外人看来,总归是成婚第一日,分开睡多不好,我顶着个入赘的名声,洞房花烛夜被赶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桑农县混。”“再怎么说,我进了你家的门,你得让我在你房里待上三日,到时候你给我住别处,我绝对不来你房间碍眼。”说话间,一杯暖茶下肚,季子漠四肢都舒畅了起来。转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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