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慢了两拍道:“谢谢,对不起。”齐玉的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其实,他不应当如此生气的。冤枉他和旁人有了苟且之事,齐玉觉得杀了这个人都不为过,可这个人是季子漠,齐玉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他不应该如此生气。两人分房而住,齐玉站在离床两步远处,看着季子漠把药喝完。阿吉拿着碗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两人,四目相对,无一言。过了片刻,季子漠冲他笑了笑,收回了视线。齐玉心如针扎,疼了下,往日两人在一处,都是季子漠主动搭话,或嬉皮笑脸,或打趣逗浑,从没有如此安静时。季子漠靠在床上,垂眸不说话,齐玉脚下如生了钉,站的不安。硬生生站了半盏茶的功夫,转身出了房。季子漠见人走了,才躺下裹着被子睡觉,经过这次他是彻底看清了,他和齐玉不是一路人。他以往的朋友打闹说话无需顾及,齐玉是不同的,受不得他的口无遮拦。当朋友是当不得的,自己说话不中听,每次都惹的他生气,以后还是少说话的好,就算说话也要在脑中过个几圈了。季子漠一觉睡到天黑,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摸不出是否退烧了。估摸着应当退了,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好点了吗?”乌漆墨黑的房间,床头传出道声音,吓了季子漠一跳,他刚想说齐玉吓人,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好多了,谢谢关心。”季子漠客套了一句。齐玉坐在圆凳上,广袖下的指尖颤了又颤。季子漠秉承着君子之风,也没转头瞧他,听不到人说话,心里又开始打鼓。齐玉真是,他接触过最难伺候的人。余光看到他抬着衣袖到眼角,诧异转头:“我又把你惹哭了?”“哥儿身子是什么样的,就是我这般,我不知,不知如何说。”“哥儿只能嫁人,不能娶妻,听说听说是能行事,但是不会不会融洽爽快。”“哥儿生孩子也是从胸前喂养,但奶水少,常常会不够喂养孩子,需要配上羊奶或牛奶。”“哥儿孕期反应和女子一样,秋叔药膳做的难吃,不是孕早期反应,竹马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没怀孕,没写信和他说。”漆黑的房间,齐玉一句一句的回着。季子漠怔楞后,想制止他别说了,被齐玉提声打断。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成着回答问题的任务,季子漠听他带着哭腔,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下。转了身,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望着他,轻声哄道:“别哭,是我不该问,我以后说话注意。”视线受阻,齐玉放肆落泪,说话注意,就如今天一般,不和他说话了。他冤枉他,还不让他生气。齐玉委屈,委屈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季子漠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抚,歉道了一次又一次。两人靠得近,沁心的幽香丝丝绕绕入鼻,季子漠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口。待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妥,这动作齐玉又该生气了,他拍着齐玉的手缓了下来,胸膛微微撤离了些。季子漠吸气的动作明显,齐玉听了出来。“你想说什么?”季子漠微楞:“嗯?没想说什么。”齐玉不依不饶:“若是之前,你是想说什么?”季子漠还真认真回想了下,最后还是道:“没什么,能说什么。”皎洁月光洒在雪地,齐玉推开他,站起转身。季子漠坐在床上,猛的拉住他的手腕:“你又生气了?”无人看到的暗夜,齐玉垂眸苦笑:“是啊!我这么爱生气,自是要生气的。”他声音哭的微微沙哑,语调却是平静无波的,说完后挣脱手腕,推门离去。白色的衣摆扫过门槛,他不急不缓的离开,季子漠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句挽留。他看的懂齐玉,又好似看不懂齐玉。季子漠在房躺了两日,这两日那抹白色的身影再没来过,他问了阿吉两次,阿吉只说齐玉在书房看账本。第三日季子漠的不适感彻底退去,穿戴好直奔了书房。齐玉抬眸看了眼,视线再次落在账本上。
“那天晚上,若是之前,我想说,你身上熏的这是什么香,很好闻。”石破惊天的一句话,让齐玉指尖轻颤,手中的账本落在地上。季子漠弯腰帮他捡起来,软了语气:“我性子直来直往,有时候说话不着调冒犯了你,你多见谅。”“这句话原本不该说,但是自那晚后你两天没来看我,我思来想去,估计是因为这个。”“如果猜对了你就消气,如果猜错了”捡起的账本无人接,季子漠头疼的放在桌上。“哥儿香。”在想要不要继续道歉的季子漠一时没懂:“什么哥儿香?”“哦哦,哥儿香。”季子漠有原身记忆,不过一会就反应了过来。哥儿破身的香,名为哥儿香。季子漠心算了下日子,那是他们成婚后的季子漠的视线落在杏黄的帖子上,若有所思,随后笑道:“想来是有要紧事,去不去你们少爷自有决断,你生的哪门子气。”司琴伸手给自己顺了顺气:“不气不气,就是害怕少爷又吃了董寒玉的亏。”季子漠穿戴的整齐,身后跟着阿吉,瞧着像是出门去。司琴眼睛一瞪,叉腰道:“姑爷,你又要去招猫逗狗,还不温书,你还要不要科举了?”到时候考不上,外人定是又要怪到他们齐家。季子漠捂着耳朵,带着阿吉疾步往外走:“回来给你和你们少爷带糖吃。”他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司琴气的跺脚:“姑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进书房。”季子漠一口气跑出暗镜院才停下,喃喃自语道:“我都入赘了,还看哪门子书。”他是傻了才去考科举,寒冬酷暑,十年苦读的先不说,就说一路过关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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