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三个小时,他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未想,齐玉是个成年人,留下的纸条字迹工整,绝不是仓促之下写的,想来是深思熟虑的决定。齐玉若是有了好去处,季子漠不拦他的路,只是为何要不告而别,这个缘由季子漠如何想也想不通。站在城门外的柳树下,季子漠抬手缓慢的放在胸口处,彷佛不解里面为何难受到发疼。齐玉一个他穿越过来最熟悉的一个人。董府中,董寒玉与董寒星/王氏,在其母院中吃饭,兄弟俩人都不言语,只有王氏时不时的说两句逗董母高兴。董母笑过后瞧见董寒玉又是叹气又是皱眉:“你一个哥儿,性子别那么要强,大勇那孩子有些小毛病,但人还是好的,你服个软,小意奉承着,他总是会给你做正夫郎的颜面的。”“男人哪里有不寻花问柳的,只要一家子和乐,日子就能过的下去,凡事别太较真。”“你看齐家,不就是齐母太善妒强硬,弄的现在连撑门户的兄弟都没有,等以后齐玉挨打受气的,谁能替他出头。”说到这里,董母嘴角扯动了两下,似担忧似笑意,其中内里如何,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董寒玉原是今日胃口不错,听得这话当下就没了食欲,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冷着脸道:“娘,我吃饱了,先走了。”董寒星随着放下筷子道:“我有事和寒玉说,娘你慢吃。”站起身又看向王氏道:“我昨日放在桌案的书没寻到,你伺候娘用完饭回去帮我找找。”王氏忙哎了声,董母平日无聊,最是喜欢拉着人说话,要是没理由走,能说到半夜去。知道董寒星是给她找由头,王氏冲着董寒星笑的甜如蜜。那笑容灼人,烫的董寒星别开了眼,带着董寒玉出了董母院落。这边还未分开,门房就让人来传了话,说是齐家的姑爷现在在角门处,找二少爷。董寒玉因董母的话冷着的脸更是结了霜:“莫不是一百两银子花了去,现在又来索要银钱的?”董寒星侧眸看他:“什么一百两?”董寒玉心里懊恼自己说漏了嘴,无法,只能把事情告知董寒星,齐玉已经把事情说给了季子漠听。白雪上的乌鸦格外醒目,嘎嘎的叫声犹如悲泣,董寒星沉默了会缓缓笑了,若有若无道:“既如此,他要什么就给他吧!只一点,嘱咐他拿了钱,莫要亏待了齐玉。”他说完转身离去,董寒玉心里的气愤实在难忍,把齐玉这个白眼狼骂了又骂。角门外,墙上倚靠的男人眉清目冷,连流畅的下颚线都如冰刃,听到脚步声靠近,转头问:“皇城那边来人了吗?”一路上盘算着要用多少银两打发季子漠的董寒玉:“什么人?”“郑柏叙。”最初的最初,这个名字对于季子漠来说,只是个名字。不知何时起,季子漠不想说出这个名字,直到此刻,说出这个名字,如鲠在喉。董寒玉怀里抱着汤婆子,搭在上面的手指一顿,看着他未回答,反问道:“为何如此问?”季子漠耸了耸肩头,随意道:“好奇,随便问问。”董寒玉心中念头几转,猜疑道:“齐玉是和你闹了?”随后不怀好意的笑道:“人我倒是没见到,信却收了两封,不过我没拿给齐玉看,估摸着郑柏叙又托人送到了齐玉手里。”“信呢?拿给我看看。”董寒玉怀疑自己听差了,不确定道:“你说什么?”季子漠淡漠如烟,彷佛说着寻常话:“我说,把郑柏叙的信拿来给我看看,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会做什么。”一刹那,董寒玉面色铁青,恨不得把手中的汤婆子砸季子漠脸上:“你在威胁我?”季子漠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青石砖墙上,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董寒玉脸色难看至极:“你发过誓。”季子漠无所谓的耸耸肩:“哦,那又怎么样?”董寒玉:“你就不怕我告诉齐玉?”季子漠:“告诉呗,随便你。”前提是董寒玉找得到齐玉。大多人知道如何对付君子,不知如何应对小人,在董寒玉心里,季子漠成了彻彻底底的小人,他背身用手指勾出脖颈中的红绳,取出来交给一旁伺候的哥儿,让他去房中匣子里取信过来。季子漠撇了眼他取钥匙的动作,鼻孔里哼了声粗气,一个个还真是把郑柏叙当成宝了,也不知道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季子漠想,他要是见到了齐玉,一定饶不了他,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不辞而别算什么?心里的狠话放不停,彷佛洒脱看得开,只是浑身的气息莫名孤寂,像是失了家的孤鹰。董寒玉的人取了两封信来,季子漠一一看过,后交递给董寒玉转身离去。天冷的厉害,屋檐上的积雪迟迟化不开,董寒玉望着走在阴影中的背影似有所觉。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再过一会城门就要关上,董寒玉抬手招来小厮,耳语了几番。小厮听后忙尾随季子漠而去,至天黑才转回来,进了董寒玉的院子禀了消息。言季子漠在县里转到关城门时才离开,主要去了齐家之前的产业处。
城外无马车牛车等着,他步行而去。董寒玉挥挥手让小厮离去,想着今日的古怪事,一夜无眠。季子漠回到杏花村时已至半夜,他送走了钱多来,坐在灶房自己烧了水,把湿透的足袜脱掉,一双脚已经冻到麻木。如往常一样的关了院门。昨晚还是两人的房间,此刻只余一人,季子漠展开被子,里面的一包东西咕噜噜的落在地上。季子漠弯腰捡起粗布荷包,拆开看见整整齐齐的银子。那日齐玉提到他管钱,季子漠第二日就把钱全拿给了他,刚才回来的一路,季子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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