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锄头递给一旁的人,解下下摆和宽袖,迎了两步,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三人移步至一旁的八角凉亭,各自落座后,主持望见两人眉眼的情义,笑着道:“恭喜两位施主。”齐玉耳朵发热,季子漠不客气的说了声多谢。季子漠说明来意,主持应道:“方子自是可以给两位施主的,两位稍等片刻,老衲去禅房写了送来。”无涯寺自有药房,季子漠顾着齐玉刚才走了一路,让他留下休息,自己去药房拿药,无涯寺中的药房他去过好几次,早已熟门熟路。八角亭中,茶香味清淡,入口却是醇厚,齐玉端起茶细细品着,心里念了主持赠药赠茶的情。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齐玉抬头看去,是董寒玉带了下人而来。董寒玉让下人留在十步远外,见齐玉没有招呼他的意思,自顾自坐下。煮茶品茶齐玉熟练,董寒玉也是熟练,他端起素朴的茶杯,呷了一口后放下,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齐玉冷着的面容骤然失色,迫不及待的把那物拿在手中辨认。一个老旧的荷包,布料的光泽暗淡无光,走线更是针脚笨拙,这是他娘从前做给他爹的荷包。后来两人出了事,齐母再也未曾给齐父做过荷包,故而这个荷包齐父很是珍惜,时刻带在身上,用另一个荷包装着。上面还有一滴墨汁,曾经年少,齐玉不小心把墨落在了荷包上,齐父当时的慌张神情他现在都记得。“它怎么在你手里?”董寒玉理了理袖口,不言语。齐玉猛的倾身攥着他的衣领,在董寒玉的错愕中,颤着声音问:“我爹的荷包怎么在你手里?”既然有荷包在,是不是,是不是他爹娘就可能还活着?董寒玉也不挣扎,看着动粗的齐玉猝尔笑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快说。”“急什么,我来不就是告诉你的。”董寒玉抬手把衣领拽出,又从袖子取出一封拆过的信件。边递给齐玉边说:“董家出船时在水上遇到一艘小船,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手拿着一摞信,问着来往的船只都是那个县的,知道董家是桑农县的,就把信给了过来,让转交给你。”董寒玉毫不避讳的继续道:“我拆了。”他看着齐玉幸灾乐祸:“伯父伯母是还活着,只是阎王道的水鬼要了价,一个人一万两,看你要赎几个,若是全要,就给个便宜的价格,二十万两白银。”“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不去赎人,伯父伯母连带着你的表姐妹,表兄弟,可就没了命。”一时间,齐玉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有了下落,众人皆活着,悲的是,二十万两,一个月,如何去筹。水匪的字迹粗狂潦草,应是识字不多又写的烦了,难写的字直接用圈代替,只一万两,二十万两,一个月,杀完,几个词清晰可见。手里的纸张被无意间握成一团,青天白日,春去冬来,齐玉心里无助的犹如孩童。无人看到,董寒玉放在膝上的手掌虚握成拳,嘴巴张合了两下,方说道:“你若愿意,二十万两我倒是有。”齐玉猛的抬头看他,事关父母性命,他怎会顾的骄傲,董寒玉一句帮忙的话,消除了齐玉心中所有的恩怨。“多谢。”齐玉目露感激。董寒玉嘴角扬起齐玉熟悉的鄙夷。“二十万两我是有,但总不能白给你,总归是有条件的。”齐玉感动的心冷了下来,收了所有神情:“什么条件?”齐玉想,哪怕董寒玉要他的命都可以。董寒玉:“赵大勇死了,我缺个入赘的人。”齐玉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董寒玉继续道:“季子漠。”“你离开季子漠,一辈子不和他在一起,我便给你二十万两,这个买卖如何?”齐玉直视他的目光:“你喜欢我夫君?”董寒玉一脸古怪道:“这倒不是,我需要个聪明孩子是其一,其二”“其二,便是我看不得你好,要不然再聪明的人,也抵不上二十万两银子。”董寒玉意外而来,又在季子漠回来前,悄然而去,只离开前,整着腿上的衣袍道:“若是我察觉到你和季子漠装模做戏,这笔买卖就算了。”一阵疾风袭来,山腰的野花被吹的东倒西歪,齐玉双眸如寒冰,警惕道:“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喜欢你,入赘董家。”一瞬间,董寒玉脸色难看,脑中全是那日季子漠对他的侮辱,他脱光了,季子漠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脏污一般。那目光像是一根手指粗的针,狠狠扎在董寒玉的心中,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比齐玉差在了什么地方,为何一个二个都选了齐玉,季子漠居然还敢说他连赵大勇都配不上。他不喜欢季子漠,和季子漠不喜欢他,这是不同的结果。董寒玉冷笑道:“这些事无需你管,齐玉,只要你不幸福,我就幸福。”齐玉:“你要对季子漠做什么?”察觉出齐玉外露的敌意,董寒玉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齐玉怕是想着自己会对季子漠使些不当手段。
当下举起手做发誓状:“我拿我娘和我哥的命发誓,不会背地里逼迫季子漠。”他收回手,缓缓笑道:“我并不是非季子漠不可,与季子漠成不成不强求,就是想等多年以后,季子漠另成婚,夫夫恩爱,儿女成群,而你,齐玉,你和我一样,都只能是孤家寡人。”齐玉桌下的手,手握成拳,这一刻,董寒玉从他心中剥离,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对立方。如站在云端俯视污水,齐玉的目光让董寒玉陌生,他心猛的疼了下,快的让人难以察觉。董寒玉垂下眼,讥笑着继续道:“我承认,季子漠是有些歪门邪道,可再歪门邪道,想一个月赚够二十万两也无可能,而且你可知,他前些日子的银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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