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把灯纱罩上后出了房门,走到廊下问:“这么晚是有事找大人吗?”司琴:“姑爷是睡了吗?”阿吉点点头,随后不满道:“大人不让我们叫他姑爷了,你怎么就是改不了,凭白惹他不高兴。”司琴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管,我想叫什么叫什么,我又没签卖身契,也不要他月钱,他总不好意思罚我。”季子漠一年俸禄不到百两,他不想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户部被针对,全都盯着他的错处,季子漠不敢有所异动。皇城的开支如流水,当时误以为乐信候的哥儿是齐玉,遇到好玩的好吃的不看价格都要买一份送过去,自己的俸禄花完不说,还欠了吴施中不少,现在都还没还清,要不然也不会连个小厮都雇不起,出门只带着赵傻子。现在引升几人来季子漠是松了口气,可荷包依旧是空空如也,他们几人在齐府的月银季子漠是清楚的,就算把俸禄都拿出来也不够发几人月银的。季子漠不是个赖账的,直接写了月银欠条给几人,几人并无怨言。司琴现下如此说倒不是不满季子漠,只一心觉得自己少爷喜欢季子漠,季子漠就是自家姑爷,才不愿意跟着阿吉叫什么大人。司琴三言两语间拽着阿吉离开,如水的月光下,暗色的门被人推开又合上。季子漠喝了安神的汤药,此刻趴在床上睡的昏沉,手背交叠在侧脸下,只眉头微微拧着,好似依旧在疼着。齐玉伸手覆上他的侧脸,未语泪先流,他贴着季子漠轻声撒娇道:“我错了,你是否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那时两人说起季兰和屠峰,季子漠曾说过离开后他不会再原谅,无论什么原因。齐玉的手指走过季子漠的眉眼,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这里有他日思夜想念的吻,缠绵的,激烈的,故意折磨的。齐玉白色的衣摆垂在地上,他倾身含住季子漠的唇瓣,忘情且虔诚的吸。黑色朦胧,只有一盏烛光昏黄不定,四周的味道是如此熟悉,好似回到了杏花村,季子漠头脑昏昏犹在梦中,分不清今夕何夕。他循着唇上的温热,把日思夜想的唇吃到口中,chuan息间扯动后背的伤口,季子漠委屈呢喃道:“齐玉,我疼。”当了季悔这么久,齐玉见到的都是季子漠的冷淡,虽有偶尔浅笑,也是笑意不达眼底,这般亲昵的撒娇是齐玉想念了许久许久的。他用侧脸贴着季子漠的侧脸,柔声哄着。如歌似水的嗓音裹满了爱意,好似蜂蜜涂在伤口上,季子漠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翌日,季子漠望着墙角桌上的牡丹花束发呆,良久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昨晚朦胧一眼犹如梦中,他看到了齐玉的容颜。“姑爷,有人送了拜帖来。”为了让齐玉多看季子漠几眼,司琴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在门口接了帖子后拽着齐玉就往这边来。季子漠收回思绪:“谁送的拜帖?”吴施中上门不会送帖子,昨天他参了王尚书,皇上接了奏折还没决断,其他大臣定是不会趟这个浑水。刚才风风火火的司琴一时有些心虚,齐玉接过帖子看了眼,怔楞后道:“乐信候府。”季子漠:“拒了,说我不方便见客。”与郑柏叙初次见面,季子漠被人按在地上打,再次见面,又是被打的趴在床上,一次次的狼狈不堪。司琴得了话哦了声,眼眸一转指着桌上的牡丹道:“这是谁剪的花束,插的如此难看,做事也太不用心,姑爷瞧了还不得心烦死?我去门房传话,季悔,你把花重插一遍。”齐玉:司琴趾高气昂道:“听到了没?”齐玉:“听到了。”司琴雄邹邹气昂昂的出了门,齐玉转身走到窗前整治牡丹花束。那牡丹插的确实不怎精致,季子漠便也没出声阻止,他不让齐玉和司琴伺候并不是反感哥儿和姑娘,只是觉得总归是性别不同,这种情况还是少牵扯为好,若不然喂药擦身的总是不便。剪刀把花枝修的错落有致,齐玉刚拿起最后一节搭配的绿枝,就听院内几声喧嚣。他和季子漠同时朝门口看去,司琴进门,愤愤不平道:“姑爷,乐信候府的世子夫郎非要见你,带着人硬闯了进来。”话刚落地,带着幕蓠的哥儿已经行至门前,季子漠直接被气笑了:“董寒玉你是不是没完了?阴魂不散的像个野鬼。”他点破来人的身份,司琴和齐玉猛的看向门口的人。季子漠手掌按着床板想要坐起身,齐玉慌忙上前扶住他,拿过一旁的外袍披在他身上。董寒玉意外的摘掉幕蓠,款款而入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何时猜出是我的?”季子漠昨日挨的板子,现在疼的坐不住,心中烦躁,面上还算沉稳:“滚。”董寒玉身后站着奶娘,奶娘怀中抱着半岁左右的孩子,他接过孩子笑道:“现在叫我滚?也不知是谁把我当成齐玉,日日跑到乐信候献殷勤。”屋内屋外一片寂静,董寒玉逗着孩子继续道:“你以为我是齐玉,以为齐玉怀的是你的孩子,日日送些吃的玩的,写些轻松笑话逗我开心,现如今我生了孩儿,怎么着都要来和你道声谢的。”寒霜的视线落在身上,董寒玉转头看向改了装的齐玉,道:“我瞧着你怎么恨不得吃了我?嗯?握着拳头,这是想打我?”他直直望向齐玉的眼睛,猝尔笑了下,笑的温和,仿佛两人的故交。齐玉死死咬着后槽牙,是的,他恨不得打死董寒玉,若不是他抱着孩子,齐玉现在怕是已经动手了。司琴听清楚来龙去脉,破口大骂董寒玉卑鄙无耻。董寒玉捂着孩子的耳朵:“你这丫头怎一点长进都没有,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司琴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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