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柏叙收回手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生命无碍,只是”生命无碍已让季兰感恩:“只是如何?”郑柏叙脸色尴尬道:“只是马蹄踢到了许是再无子嗣之能。”季兰猛然松了口气,握起屠峰宽大的手掌,道:“无妨无妨,只要活着就好。”季子漠轻咳了两声,走出来负手而立做坏人:“大姐,那可不行,你的身子能调理好,之前虽成过婚,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屠大哥现如今都是废人一个,你怎么能跟了他,我这个当弟弟的绝不同意。”季兰和屠峰的处境一时翻转了过来,季兰死死握住他的手,多余的话不说,只坚定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天塌地陷,我不会再抛弃他。”泪水似线滚下,屠峰抬手轻轻帮她拭泪。郑柏叙再次尴尬开口道:“我开几服药,屠峰喝下后明面上应该是无碍的,还是能用的,只是子嗣艰难改不了。”话落,房间内除了季子漠外,其他人明白过来意思皆是红了脸,季兰羞的快要把脸埋在屠峰胸膛里。今日的任务完成,郑柏叙抬脚就走,季子漠拍了下齐玉的肩膀道:“回房等我,我去送一送他。”“董寒玉百转回肠,希望柏叙兄不要与他多言。”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两双黑靴齐步而行。郑柏叙是主持的徒弟,两人出自一脉,若不是皇城离无涯寺太远,季子漠就直接带着齐玉回无涯寺让主持看了。郑柏叙心中一动,试探道:“你知?”季子漠撇了他一眼道:“知什么?不知道能让你来看。”随后夸道:“想不到你医术如此好,我大姐已经看了许多大夫,都言无法。”郑柏叙:“我也只是有六成把握。”季子漠:“六成把握已然不少。”送至角门外,季子漠停住脚:“你和董寒玉如何了?”今日风云都好,大街上的热闹隐隐传来,听见董寒玉三个字,郑柏叙如被人抽了筋骨,君子之姿的人眼中划过迷茫。“我不知。”董寒玉是个极厉害的人,把侯府整理的紧紧有条,董家有钱,他出手大方,侯府上上下下都对他称赞有加。侯府原本每年亏了又亏的铺子,到了他手上已经开始生钱。对他也是很好,不逼迫他读书科举,爹娘苦劝的时候他还拦着,花重金买医术赠他当生辰礼。季子漠对董寒玉警惕归警惕,但也不想他们两个是因自己闹误会。解释道:“那日我说孩子和你弟弟之事,皆是我猜测,是无凭无据的事。”郑柏叙勉强一笑道:“与你无关,这两件他未承认,却认了赵大勇是他谋害一事,而且我查我弟坠马一事,虽无确凿证据,但其中确实和他有所牵扯。”他自己查的,季子漠就爱莫能助了,拍了拍郑柏叙的肩膀已示安慰。一缕斜阳照在郑柏叙眉眼,他猝尔笑了起来。季子漠不解,郑柏叙道:“想起初次见面,你被人按在泥地上揍着,抬头看到我的神情犹如晴天霹雳。”季子漠收回手,绝情转身。郑柏叙侧身对着他背影道:“我这几年翻遍所见医术,偶有一念不知是否可行,过两日启程去无涯寺,去见师父。”季子漠脚步顿住,回身看着斜阳下的人,玉带金冠,温柔敦厚,像是洒满日出的海面,让人瞧了心中平静祥和。“多谢!”季子漠对着郑柏叙拱手行礼,敬重万分。郑柏叙还了他一礼,道:“我对他的欢喜不比你少,他对你的喜欢比我对他更甚,我们三人,你的情心最窄,只我与他都是情心愚笨之人,不会玲珑示好,还望日后季兄多多包涵。”清风拂面,传话至耳畔:“我心之人今后托付季兄,愿两位好友百年好合,子孙满堂,三世恩爱。”郑柏叙眉眼带笑,笑容超出四季,没有夏阳炙热,没有春阳多情,没有秋阳萧条,却比冬阳温暖。他转身离去,身后依旧跟着往日的小厮和抱剑的侍卫。季子漠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至望不到那三人才沉默的回了院中。书架前,齐玉把各类书籍分门别类,按照季子漠的习惯放好,猛不防有人跳窗而来,从后面拥住他。齐玉手里拿着书,嘴角轻轻笑了:“有门不走怎跳了窗?”季子漠把脸埋在齐玉肩头不言语,齐玉把书放在一旁微微侧头:“心情不好?是见了郑世子让你不舒服了吗?”肩膀传来闷哼。齐玉手掌轻落在他的黑发上,安抚道:“你不喜欢他,日后就不见了。”“我觉得我比不过他。”像是打架输了的孩子回家告状,委屈的让齐玉心疼。季子漠原想诬告郑柏叙,诬告他诽谤自己喜欢齐玉的心少,后又不想把这句话说给齐玉听,怕齐玉也开始思索谁情多情少的问题。齐玉拉偏架,肯定道:“怎么会,你处处比他强。”季子漠:“例如?”齐玉:“你长相俊朗胜似他,你才学出众胜与他,你性格和善胜他,你聪明过人胜他”季子漠抬起脸,下巴垫在他肩头闷笑着:“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我亏不亏心都无碍,你高兴就好。”季子漠顺着这个姿势去寻他的唇,齐玉把脸转过来,闭上眼送上自己的唇。鼻尖轻触,辗转反侧,这个吻不如以往浓烈,却动人的厉害,齐玉像是喝了醇香的酒,醉的不知云里雾里。“齐玉,我真的爱你。”唇齿间,季子漠诉着衷肠。郑柏叙说三人间他的爱最少,季子漠先是不认,回来的这一路他细细思量,认了下来。船上时,郑柏叙说季子漠晚了三年,太过决绝。如果不是齐玉用季悔的身份陪了他三年,自己会爱他如初吗?这点季子漠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薄情吗?还是在现代见多了分分合合,季子漠把齐玉的离开看做背叛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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