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地的神明对于两人入侵自己的栖居之所并无反应,只是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沉默逐渐蔓延开来,终于水母开口,语气轻快地说到:“银蝶,7层并不属于你的管理辖区,你下午的时候从2层下去7层,是去做什么呢?”银蝶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还没等她想出回复的内容,水母就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都知道,关闭制动装置、协助陆川逃跑的人,是你吧。”水母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隔着厚厚的防护面罩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银蝶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否认的话来。“别担心,我并不怪你。我知道你虽然看起来面冷,但实际上最为心软。”水母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防护面罩,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眼眸深邃、格外俊美的脸。银蝶却感觉毛骨悚然,她下意识察觉到危险想往后退,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她的面罩同样被揭了下来,突然明媚起来的强光照在脸上,让她眼前失去焦点,重新变成空茫茫一片。“正如你刚才说的,祂需要稳定剂来维持内核稳定。”“银蝶,你这么善良,肯定能理解我的。”“你…你要干什——”还没等银蝶话音落下,她胸口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贯穿了她的身体。水母手中握着温热沾血的怪核,俊美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可笑意却不及眼底:“这是必要的牺牲。银蝶,我向你保证,新人类会永远记得你所作的贡献的。”而银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滑落下去,最后瘫倒在地上。水母站起身来,来到奄奄一息的神明面前,半跪在地双手捧起那枚还温热的怪核,虔诚地献给了他的神。而神明也回应了信徒的期许,从体表伸出成千上万根细小触须,轻轻裹住了他手心捧着的怪核,最终卷入腹中。片刻后,原本流血不止的体表缓缓止住了,终于不再往外流淌黑汁,水母这时才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来。“真是太好了。”“银蝶,谢谢你。”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戴上防护面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再给躺在地上的银蝶一道视线。随着水母离去,周围的灯光再次暗了下来,银蝶能感觉到自己胸口正在不停往外淌血,浑身都发冷。朦胧之中,她似乎看见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正在朝自己飞来,银蝶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满怎么也没想到,水母会在神栖之所突然袭击银蝶,直到银蝶缓缓瘫倒在原地时,他才反应过来,将门顶开,拼命朝着那个方向赶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母的视线,终于接近近乎昏死的银蝶。她的胸口破了个洞,殷红血液沁透了她的防护服,陆满变回了人形,握住她的手,还有脉搏,但是她身上的温度在逐渐变冷。他咬开自己的手指,尝试往银蝶嘴里滴入自己的血。但陆满的血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作用,只能起到一种稳定状态的效果。像这种严重的伤势,当下估计只有治愈系的异能可以治好,拥有治愈能力的银蝶现在陷入昏迷,而陆满也恰好没有这类型的异能。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陆满光一瞥,恰好看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小山般地黑球。刚才他记得就是这家伙吞噬了从银蝶身体里掏出来的怪核。死马当活马医,陆满起身朝着那座黑色肉山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揪下一团。等揪下来之后,陆满才发现从身体上分离出来的部分,颜色和质地竟和刚才晚餐会上盘子里呈上来的“牛扒”几乎如出一辙。陆满将那块肉喂进了银蝶嘴里,同时还在不停地朝着她嘴里滴入自己的血液以维持稳定避免怪肉对身体带来过大的冲击。过了好一会,银蝶原本苍白的脸才逐渐恢复了些血色,呼吸和脉搏都趋向平稳下来,胸前的伤口似乎也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陆满这才松了口气,往后直接坐在地上,伸手擦拭额头上渗下来的汗珠。可他们接下来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陆满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任何出口。就算他靠蛮力将大门打开了,后面也还有七扇同样艰难的门等着他去破除,估计追兵早就发觉并过来捉捕了,更何况他还要带着重伤的银蝶一起离开。而这时,银蝶似乎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咳了两声,呛出一口污血,随着呼吸胸口每起伏一下便带来阵阵钝痛。“你还好吧?”陆满关切地跪坐在她旁边,让她好好躺着不要乱动。银蝶摇摇头却让陆满将她扶起来。在陆满的帮助下,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我这里、不能久留……”“怪物目前…还在沉睡疗伤的状态、等祂醒来…我们都得死……”“我知道、有秘密通道…跟我来。” 约定议事厅里,水母大人又二次召开了临时会议。圆桌上有两个位置空缺了出来,一个是灰狼,还有一个最为靠近主位的银蝶。“银蝶呢?”坐在银蝶位置旁边的蜘蛛有些狐疑地看着那空落落的位置。今天接连迟到两次,这可不像最为守时的银蝶的性格。“谁知道呢。”面带猎豹斑纹面具的男人仰口将后脑勺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哼着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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