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危险来临他也不可能不躲,赵火飞快跑开,正好旁边就是自己的工位。赵火成功跑开,原本那名工友莫名失灵的控制器突然又莫名好了起来,高悬的汽车最终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悬停。然而成功跑开的赵火还没松一口气,突然他就感到自己的脚踝钻心一疼,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踉跄几步就面朝下地往地面扑去。不巧的是,他工位上一个没被收好的锥子被他那踉跄几步竟踢得竖立起来,赵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要朝锥子扑去,吓得张大嘴巴惊恐大喊:“救命,救命,救我!”周围的人也有飞扑过去救人的,但到底都不及赵火倒地的速度快,好在赵火的“运气好”,那锥子没扎穿他的脑袋,竟角度清奇地从他张大喊救命的嘴里穿插了过去,只划破了舌头和划坏了半张嘴,那锥子尖儿最终从他的左边脸颊穿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鲜血溅出来的一瞬,不知是不是太疼导致的幻听,赵火似有若无地听到了一声沙哑女声的轻笑,似轻蔑,又似漠然。而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那附着在控制器和赵火脚踝上的大量黑气又涌回了赵火身体里,只是到底是已经“干过活儿”了,再隐藏也不会隐藏得很好,于是便有一缕又一缕的黑气溢出环绕着赵火全身。“这么不负责任的小子到底为什么还会在我们的厂里,送医院,快把人送医院!”新任主管气急败坏地在一旁叫喊。疼得浑身冒冷汗的赵火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糟了,他的工作……因着是赵火上班期间不工作玩手机,没有注意周围环境,而且也是他自己没收拾好自己的工作用具导致他出的意外,厂里的赔偿少之又少,他的工作也丢了。所以医药费大部分都是从他自己的存款里出的,这一用就用掉了他近一半的存款,这把赵火肉疼得即使嘴里有伤也一直骂骂咧咧为什么他这么倒霉。然而,“这么倒霉”的程度才只是他倒霉的刚刚开始…… 继续。虽然手术已经做完,但是因为伤在嘴巴里,赵火吃不了东西,不然很可能会被感染,所以还得住院。这一住院,免不得又要置办那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赵火舍不得再花那份冤枉钱,本来他被厂里开除也不能再住宿舍了,早晚得搬出去,于是就打算回去将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搬到医院里来。因着他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用脏话骂人,人缘不好,现在搬行李都得自己一个人大包小包地来。但厂里打工的糙汉,本来东西也不算很多,自己辛苦点一趟也能全部揽身上。可等他艰苦地挪到了厂门口,都还没坐上回医院的公交车呢,脚上一凉又是一个绊脚,顿时身上的大包小包摔了一地,赵火自己也摔了个大马哈,面上着地的脸还好死不死的还是那被锥子戳穿的左脸。
被摔得结实的左脸顿时又是一阵鲜血涌出,几乎顷刻间就染红了绷带。“他妈的!”赵火疼得钻心,满嘴满牙的血还不忘用手锤了一下地面怒骂一声。周围人看他那样都下意识远离了他,不想惹一身的麻烦,而等他自己艰难爬起来到公交站,要等的公交车早开走了,要是重新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可是他这样伤口崩开一直流血的状况又怎么能等得。不得已之下赵火还是选择肉疼地网上打顺风车,起码顺风车比出租车便宜,然而那些网约车一看到他的状况竟然全部都不肯搭乘他。脸上和嘴里的伤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疼,最后恼火又无奈的赵火只能含糊着骂骂咧咧地去拦出租车,可惜的是出租车看到他的情况也没人肯搭他。终于,在他疼得半边脸都麻木了,脑子都不太清醒之后,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他身旁,驾驶座上的司机降下车窗,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问:“要坐车吗?”赵火捂着脸,一边将自己的全部行李搬上车,也没多在意就忙不迭上车了。车子一路驶离厂区,往远方开去,车上除了已经疼得不太清醒的赵火偶尔“哟哟”地叫唤两句,安静得吓人,竟然两人都没说要去哪里。车子就这么开着,一直开到了偏远一点的路段,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黑洞洞眼睛里的黑气才慢慢消散,恢复了正常人模样。那司机猛地摇了下头,睁了睁眼,当看到自己正开着车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他不是在打盹吗?这时候“唉哟哎呀”的模糊叫唤声穿入他耳中,出租车司机汗毛立马就炸起来了,他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吧?出租司机冒着冷汗将视线挪到后视镜上,才发现后座的是个人:“cao的……”竟然是个伤患。松了口气的同时出租车司机不禁又暗道晦气,他们这些跑车的最不愿意搭乘的就是这种血了呼啦的伤患了,一是怕人死了晦气,二是那血滴到车上也不好清理。要搁在平时,这出租司机就要骂咧两句吆喝着将人放下了,可是他无缘无故打个盹的功夫就载了个人,情况着实诡异,他说什么是不敢跟这乘客吵起来的。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问:“先生,您要到哪儿去?”赵火疼得迷迷糊糊的,捂着脸上的绷带睁开眼:“到了?”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