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慕东的手悬在半空中,捻了下指尖,慢慢收回去。但他没气馁,霍慕东笃定,一会儿把准备好的那番话说出来,江礼的态度就会转变,不过他也有一些紧张,他长这么大,还没跟人表白过。江礼不大放心地前后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乘客再关注他们,才严肃地说:“霍总,我想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不想再继续。”“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怪你,甚至感激你,不管因为什么,你给我的那笔钱,确实帮了我很多。但我们不是有共识吗?那是分手费,那是你所说的,所谓的‘补偿’。假如你觉得我不值那么多,还得再从我身上攫取一点利息,那么,我可以把钱退还给你。”他不带什么过激的情绪,甚至是商量的口吻,柔声细语的,却字字重如千钧,压在霍慕东心口。霍慕东有点急:“我没有那个意思——”江礼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虽然我缺钱,也爱钱,但我也有那么点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不至于为了一笔分手费就卖身,说实话,在停车场那个拥抱,我觉得挺冒犯的。既然已经分手了,怎么还光天化日动手动脚呢,你明知道有可能被我同学看到。”霍慕东:“你是因为他——”“不是,”江礼再次打断他,“跟谁都没关系,你不要迁怒别人。我承认,之前喜欢过你,最开始也是我主动找上你,但现在,我不愿意了,我想结束了,这是我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还钱、或者要求我离职都可以。”“离职?!”霍慕东不自觉地拔高了些音调。他知道江礼有多在乎这份工作,日常加班连轴转不说,连职场霸凌都能忍耐,他明明那么珍惜入职转正的机会,竟然为了离开他,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都不要了?江礼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比在自己唇前,“嘘!”换做两个月前,江礼说什么也不敢离职,那个时候,这份工作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是离开帝都之后的房租、食物、奶粉、尿不湿……他必须提前开源节流,提前存下一份应急储蓄,作为自己和女儿的生存保障。但现在,他已经用假身份跟青铜科技签了约,薪水不菲,就算、就算把分手费还回去,也可以维持生计。而且,华老建议早些搬去申城,以方便检查的建议很让他动心,上辈子他生朵朵时,手术有点凶险,要不是华老医术高明,孩子差点就没了,女儿比什么都重要,江礼自然把华老的话奉为圭臬。那这份早晚要辞掉的工作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江礼:“不要说那么大声。”江礼说:“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轮到你,霍总,你有什么想说的?”“……”霍慕东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被动,已经聊到这种程度,他再表白,岂不显得是为了留住江礼的权宜之计?可是,或许没有别的机会了。霍慕东:“我是有话说。”“也许你不相信,但以下这番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起初以为咱们就是一场萍水相逢,很快就会散,可渐渐的,我不再沉迷工作,也开始盼着下班回家,因为回家就能见到你。你搬走之后,我一直试着挽回……以非常拙劣的方式挽回,反而把你越推越远。直到昨天被林涧骂醒,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混蛋。”“其实这句话已经酝酿了很久,但我总有诸多考虑,觉得办不到的事不应该轻易承诺,可再不说,我是不是没机会了?”“江礼,我们认真交往吧。”耳边只剩下高铁行驶的杂音, 霍慕东从没这么忐忑过,他一度以为表白是吹响胜利的号角1,一切只是水到渠成, 等他点头而已。但江礼的沉默让他逐渐悬心吊胆。沉默得太久了, 而且江礼脸上并没出现霍慕东曾经预想的欢喜。不知又等了多久,江礼叹气道, “我跟林涧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因为危机感而开这种玩笑。”“不是开玩笑。”霍慕东脱口, 他是经过认真思虑的, 天知道“干脆跟江礼认真交往”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多少回,不管跟危机感是否有关,一件事经过反复思量,才终于出口,难道不是深思熟虑吗?但江礼明显不信, 只是说:“霍总, 我就当没听到, 你也没说过, 不要再耍我玩了。”霍慕东也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容易让江礼误会,“你怎么样才能相信, 明天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我再跟你表白一次,怎么样?”……?江礼震惊地看向霍慕东,终于信了三分。江礼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表白?你确定?”他半张脸都埋在口罩里, 挺秀的鼻梁给口罩撑出一点弧度,眼睛瞪圆, 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霍慕东看出他的震惊, 误以为那是惊喜,悬着的心缓缓放下,他就知道,江礼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因为能和他在一起而开心呢?他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江礼震惊不已。霍慕东吃错什么药了?肯定是受了林涧的刺激,到现在还误会林涧喜欢他,所以怕“所有物”被抢走?好像没那么简单。或许是昨天林涧和霍总说了什么?是了!他们好像发生了挣扎,江礼才不相信是什么“因为对机械手表见解不同而吵架”的鬼话呢。他回头得问问林涧……“江礼?”霍慕东大约以为胜券在握,整个人放松下来,想握江礼的手。大手碰到手背皮肤的一刻,江礼恍然回神,炸毛似的收回手。霍慕东:“怎么了?”“啊,没什么。”江礼干笑着把手藏到两腿之间。这个告白太突然了,他脑子有点乱。江礼其实偷偷幻想过,假如有一天霍慕东答应跟他在一起,两人一起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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