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轻抚过门前的表札,然后拉着行李箱的拉杆,推开了未上锁的围栏。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后院围墙边的石灯笼摸去,中空的顶端处藏着她家大门钥匙。被她请来提前打扫空置了几年房子的家政保洁阿姨称她钥匙藏得太隐蔽,她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她隔着围墙看向隔壁的手塚家,缘侧的障子门隐约透着冷色的灯光,没听见什么声响。她握着钥匙拧开大门,不是尘封已久的浊闷的空气,扑鼻而来的是幽幽的芳香剂的气味,保洁大抵是消过毒,仔细嗅闻的话,还能闻到不太明显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点亮玄关和客厅的灯,将行李箱提进玄关后,便脱了鞋子就往里走。客厅和厨房被擦拭得锃亮,一次性防尘罩都被取下来丢了,她摸了摸那幅挂在墙上的野原芒草的放大照,没摸到半点灰尘,二楼的房间更是连玻璃窗都被擦洗得纤尘不染,她到处转着,心里一边感叹保洁打扫够认真,一边盘算着等会要重新采买的生活用品。河村寿司店门口的木质推门在经年的使用里变得更加温润,透过黄白色的和纸,能看见里头正亮着莹润温暖的灯光。12月中旬即将结束,对于在医学院就读的大石秀一郎而言,他终于能从紧张的考试中解脱出来了。他一拉开门就看见正坐在吧台和河村热聊的菊丸,对方一看见他就贡献了怪异的尖叫,“大石!你怎么又瘦了!你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河村已经习惯了大石每次考完试都跟被脱了层皮一样的憔悴,“最近没吃好也没睡好吧?”“嗯。”大石在菊丸旁边坐下,任由对方摆弄,“有太多东西要背了,没时间吃饭睡觉。”菊丸手圈着大石的手腕,摇着头感慨,“医学生可真苦。”他和河村在青学高中部毕业之后,都没有选择进入大学学习。河村是选择继承家业,成为独当一面的寿司师傅,分担他父亲的压力,而他则是签约了杂技舞蹈团,成为了杂技演员,因为人气不错,现在收入倒也还算可观。河村手里忙活着,递给大石一小碟金枪鱼手握寿司,“你先吃着。”大石倒也没客气,抽了双筷子横在面前表示要开动了,他蘸了点酱油,“阿隆,你的手艺是越发好了。”河村嘿嘿地笑了两声,“老爸最近也说可以把店放心交给我了。”这时门又被拉开,进来的是彼此都臭着脸的桃城和海堂,这两人倒是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只是在不同专业,平时其实见面不算多,今天能赶到一块儿,还是因为经济系和体育系办了个联谊会。大石又开始cao心,“这是又怎么了?”桃城率先告状,“大石前辈,今天联谊会上我让他对女生友善点,别板着张脸嘶来嘶去的,找不到女朋友我看他上哪哭去。”海堂不屑冷哼,“你笑成那个花痴样,我也没见有多少人搭理你啊。”桃城笃定海堂在嫉妒他,“蝮蛇哟,我可比你受欢迎多了。”
海堂脾气沉稳了许多,也不会因为被叫蝮蛇就一点就炸,但他就是见不得桃城的嘚瑟样,“忙着叫人确认签到也叫受欢迎?”菊丸听不下去了,上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想也知道你两不会是联谊会上的抢手角色,比什么烂啊。”两个人噎住,悻悻地脱了鞋,他们刚要在榻榻米上坐下便又听见了开门的动静。来人是乾贞治,手里拿着本体育杂志,看着是12月新出的月刊。乾在大石旁边坐下,“大石,要我给你调制健康饮料吗,你瘦了不少。”大石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用了。”“不用跟我客气的。”“我就是不和你客气才拒绝的。”“乾,先借我看看。”菊丸伸长手捞过乾的杂志,将杂志翻得哗哗响,直接定位atp总决赛八位选手的采访部分。“手塚和qp这几张照片拍得还真帅啊,小不点还有一张和他哥哥的合照啊,这两兄弟看着长得是真像,我的天,阿玛迪斯这几张照片帅的好有冲击力。”其他几人一听也凑过去看,桃城手撑在菊丸的肩上,“还真是帅,有让人想裁剪下来贴墙上的冲动。”海堂嗤了一声,觉得桃城言辞夸张,他随着菊丸的翻页动作看向下一位选手,“加缪怎么每张照片都有网球拍啊。”“毕竟是他妻子。”大石指着张他趴在桌子上和立着的球拍对视的照片,“这还有钻石戒指呢。”“诶?”菊丸突然又往前翻了翻,“加缪和阿玛迪斯的摄影师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名字怎么念?”“希尔维娅·迈耶。”乾适时出声讲解,“应该是德国人,前几年开始就在摄影界崭露头角的新人,得过些挺有分量的奖项,不过很低调,找不到什么资料。”“一看照片就知道她挺有水平。”菊丸似懂非懂,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往后翻了翻,最后是幸村精市,他头发打薄了些,瞧着很是清爽。他又翻倒回去开始看起文字采访来。河村做好了两盘海鲜拼盘寿司端去榻榻米的小木桌,顺带着看了看堂内的钟表,还有一刻钟就到六点了,“你们和不二他们说了吗,今天晚上有聚会。”大石跟着看起手塚的采访,“嗯,他们都确认过了,应该等会就来了。”河村安下心,回到寿司台继续做起寿司来,“那就好。”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