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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并非我所能确定。”

“命定不是能够人为制造的,那是神的领域。”

宿傩嗤笑:“这世上有神吗?”

羂索便笑:“如果没有神,束缚又怎么能成立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羂索再度开口:“说起来万还挺生气的,本以为能跟你好好叙旧,结果你为了个‘小鬼’对她置之不理。她过来传消息的时候跟我抱怨了半天,差点把诊所给砸了。”

宿傩看一眼虎杖:“你没说吧。”

“当然了,好歹是我儿子啊。小孩子长到这么大可不是件容易事。”

“不过我还挺意外的。”羂索说道。

“他居然能全须全尾地躺在这里。听说高专要让你们强制结合的时候,我都做好收到他断肢的准备了,心想好歹给孩子留个全尸。没想到几个月来一直风平浪静。”

“你收敛了不少力量吧。”

宿傩没说话,只是看向一边。

羂索从他的缄默里读到了一点什么,不由“诶”了一声。

这口癖跟小鬼怎么一模一样。宿傩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羂索免疫他的眼神攻击,继续求根问底:“一向以上位者自居的两面宿傩,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趣了?”

宿傩本不想作答,嘴里却鬼使神差地说:“……他是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

羂索原本还挂着兴味的笑容,渐渐严肃了神情。

既然宿傩说出了这种话来,事情就不是能够用玩笑去消解的了。

“得到自由身后,你有什么打算?”

“……当个宠物养养算了。”宿傩说。

羂索大笑:“那还不如杀了他呢。这孩子是死也不肯被人摆布的。”

说着他看了下表,离4点还有10分钟。

“来得及吧?”

他把渐醒的虎杖交给宿傩,随手写了张病历塞进药品袋里。

“麻烦你照顾我儿子了。”

宿傩简直要吐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羂索很擅长给人添堵。

焚烧的木头散发出浓重的香味。

四周好热,像蒸笼。

火舌舔舐木材,哔啵作响,灼人的热度就贴在面前,眼里却漆黑一片。

想要睁眼,眼部传来剧痛,仿佛被酸液腐蚀了一般。

也许是黑烟把眼睛熏瞎了。

好痛,全身都好痛,尤其是腹部。每次呼吸都冷丝丝地发痛,仿佛有风往里面钻。

伸手去摸,摸到一团滑腻腻的东西,掌心一握就挤碎了。

有人在耳边说话,每个字都像是被火烤过之后膨胀了,只有一个混沌的音节,什么都听不清楚。

被抱在了怀里,一个很瘦很小的胸膛,吃力地负担着他的重量。

一只手贴在了脸边,轻轻拍打着面颊。那只手的掌心满是灼伤的水泡。

那个人又对他说了些什么,语调撕扯,几欲粉碎。

他无力作答,只在喉间发出微弱的呼吸。

一块重物压上了额头,深深覆盖着,随后微凉的水液滴上面颊,刹那间的冷意,在炼狱般的焚风里嘶嘶蒸发。

不……死

不要……

不要死……

终于听清楚了。

那个人说,不要死。

但他已经活不了了。

太好了。

他被痛苦折磨的面庞稍微舒缓,露出安心的笑。

看不到你的表情,看不到你的眼泪。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话,做决定的时候,也就不用犹豫了。

他依靠在那个人怀里,两颗心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同频。现在微微错乱了,因为他身体的血已快流尽了。

在彻底流干之前,完成那个束缚。

在此,定下契阔。

他缓缓翕动嘴唇。

杀死我。

用我的生命。

交换“你”解救自己的力量。

那个人没有动。

快呀……

他催促着。

要是平时,无论你怎么任性,我都原谅你。

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因为我……

马上就要死了啊……

这句话说动了那个人。

他安心地感到脖颈处围上了一圈握力。

然而,比死亡更先到来的,是唇上极淡的碰触。

比起惊诧,更多是了然。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告别之吻。

毕竟,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比这一吻更能体现亲密的交流了。

颈上握力逐渐增加,呼吸开始困难。

那个人抵着他的额头,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极力想要听清,却挥不开笼罩感知的迷雾。

他不知道杀死他的人正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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