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益处。”
他看天看云,故作轻松道:“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呢,再说我老人家了……”
我回头看仟儿:“锋针给我。”
她呆愣片刻,哦一声,才急急忙忙低下头寻找。但还没把针卷拿出来,不当心就撒了一地,又连忙蹲下身慌慌张张在地上划拉。那么细那么小的东西落在地上无异于钻进土里的无花果,根本抠不起来。
我捂脸,叹气,“……算了别捡了,我还有备用的。”
扎到一半,兰大人突然道:“公子今年贵庚?”
我道:“虚岁十九,明年就是弱冠之年。”
“可有婚配?”
我一时脑袋里警铃大作。“……没有。”
“哎呀,巧了这不是!”他高兴抚掌,“家中有一小女,年方十八,至今未婚配,非说要等到如意郎君。听闻翡玉公子到玦城来,缠着要我找个由头请到府上。那可是心心念念要见你,我拿她没办法呀!这不,一见就倾心公子,非你不嫁了……”
自到玦城与诸位贵人打交道以来,就有不少人要介绍娘子给我认识,有些是女儿,有些是侄女外甥女,还有些新寡之妇。
像我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人能被看中什么呢?
我开始怀疑曲尉然用词的准确性,“天生的”说不定用的是对的。
不等他说完,药方就写好了。其实不过是些寻常补药,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像他说的,找个由头罢了。而今我也需要找一个由头,一个托辞,一个借口。于是我站起来礼貌道:“实不相瞒,虽无婚配,但覃某心中已有相瞩之人。”
他面色一下变得不好看,“你是在……婉言拒绝我?”
这还听不出来?不够明显吗。
他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兰家在朝廷的地位吗?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
“正是因为清楚在下的位卑身末,高攀不上,才不敢妄然应允什么。”
“做我兰家的女婿,那是你天大的恩赐!”
他声音提高,情绪激亢起来,仟儿也被吓一跳。
“没关系,你会后悔的。”他自信满满地起身,“等你改变主意,自会来找我,要不是我女儿实在喜欢……我就给你第二次机会。送客!”
从兰府告辞,回去的路上,我走在前面,突然觉得身后没了响动。一看,她已经落后我好远了。磨磨蹭蹭地跟着,垂着脑袋,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又返身走回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药箱自己挎上。
就算不主动开口问,这么沉默地站着,她也应当知道什么意思,我等她自己说。
她小心翼翼开口道:“公子……你的、你的心上人,是谁?”
还没说完脸就红了大半,想来是鼓足了全部勇气。
她这么一问,我反倒愣了一下。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从她都能偷听大人们的机密谈话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少不得给我捅篓子。
我看了看天边的彩虹,又看了看这张渴望一个答案的殷切小脸,三下五除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可以避免在兰栎那边走露风声,也可以及早让人断掉念想。
于是在我三分羞赧,四分不安,五分眼神躲闪,再加咳嗽的拙劣演技下,给了她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你知道宁二郎为何频频登门拜访,又为何他来我每每都叫你回避吗?”
不出所料,在我惊为天人的发言里,她慢慢瞪大了眼睛。
“……是宁诸。”
呕,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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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韩府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尘嚣日上,但我很清楚,那声音分明是人的声音。人受折磨的声音,生不如死的声音,撕心裂肺,浃髓沦肌般的痛苦。听的人寒凉入脊,两股战战。
我发誓,绝不可能听错。在这隐藏极深秘密的宅邸里,韩浣竟然要宴客。
他命我去扫马厩,我正求之不得,马粪再难闻,也比同那群疯婆子处在一个场合的好。她们经过我时会故意捏住鼻子,大声询问同伴味道的来源,接着大声哄笑。
我不管他们,只每天把前一天的马粪清理出来,再打理干草垛,铺平整。听到韩府要宴客的消息时,先是冷哼了一声,不由地想笑:倒要听听,那女子的尖叫声跟宴席的欢声笑语、丝竹管乐比起来,谁要更聒噪一些。
那日我忙完采买回下房,发现我的东西被丢出来,破败不堪地堆在马厩墙脚。怒气直冲天灵盖,当即闯进去讨个说法。她们还在嘻嘻哈哈地玩闹,见是我,不轻不重道:“我们一致认为,你住到马厩去比较合适,不然你带着一身污秽回来,我们不就白沐浴了么?”
好,太好,有理有据,但是我不接受。我忍了又忍,有点后悔,后悔刚才没踹门进来。不然这样少不得跟她们废话两句。我忍着极大的怒气,问:“是谁,允许,你们这样做了?”
“还要得到什么人允许?”几个人故作惊讶地交换眼神,轻捂着嘴,“天哪,她不会以为韩大人站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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