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进步不少,看那桃子都要滴出水来;十皇子背了一个月的《师说》终于背下来了,不久就能背得滚瓜烂熟;还有十三皇子,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等过这几日,你就退下来吧。”他哑着嗓子,拍拍我的手背,不轻不重地两下,“赵勐获虎狼之心,豺豹之胃,换你上是拖延之计,实则要让殷丞相安排的人,勉为其难下,众望所归登上帝师之位。”
我不解:“赵勐获为什么要在争执不休之际主动站出来提折衷缓兵之计,又为何拥立殷丞相?他与殷丞相表面看似不和,又有何勾结?”
太傅缓缓吐出两个字:“尹辗。”
又是他,又与他有何干系?但这朝廷上的事,就不存在与他无关的。
“尹辗这人,能力太过,自负桀骜既是他的长处,亦是他的弱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大璩兴亡衰败如何能全权掌控在一人手里?若有人能牵制他,大璩还有救,若无人,朝中再多股肱之臣,也不过渐渐沦为傀儡、祭物、牺牲品。玩弄权术者,必引火自焚!”
“敢问太傅,这尹辗在其中,起的是个什么作用?”
他浑浊的瞳孔转向我:“你真想知道?”
赶紧离开座位起身一拜:“请先生不吝赐教。”
清谈之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太阳就从日头正高到了西边落幕,太傅将他所知所识倾囊相授,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浓缩在短短几行字,一番话里。太傅教导正道,明辨是非曲直,但绝非圈画出一条道来,逼着人往上走。
我从来不曾扼腕叹息过何事。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死既必然,生何以为。父亲曾说,子曰:君子不器。我想父亲跟所谓正途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不教我什么是好人坏人,什么是绝对的善什么是绝对的恶。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一味蒙耳遮眼,不听不看,唯命是从,也不过是愚忠蠢孝,害人害己。
临别时,我将他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他似要说什么,便俯身下去,耳朵凑到他嘴边。
我直起身,说,“好,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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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桥上,一坛酒快要见底,我仰头往自己嘴里倒,只尝到几滴坛底的余液。四周空寂无人,抬头看向天上月亮,顿觉心生郁结,悲怆不已。
不知爹娘会不会跟我一样,对着同一轮月亮思我。
不知师父会不会又扶着大树,吟诗作对,才情满怀,举杯邀月,对影成三人。
好多次,事情不顺利,都想过放弃,就这么回去。
那些答案,我怕是永远找不到了。
就这样无足长进地回去见爹娘,好丢人啊。
站了不知道多久,忽见有一物莽莽撞撞向这边过来,也不看前面有人,我才直起身,她猛地撞进我怀里,抱着我偏不放,还寻死觅活地叫什么爹啊娘的。
她抱得很紧,我挣脱不开,情急之下稍一用力,她就掉进了池里,落水的声音和溅起的水花一样大。那之后水面归于平静,连一个冒起的气泡都没有。
你是妖怪吗?能在水底呼吸?
来不及细想就纵身入水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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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一年冬天,我掉进房屋后山的一个深坑,猎人捕猎设的陷阱。
呼喊没人听得见,洞壁上的泥土根本不足以支撑,爬到一半又摔下来,反复几次只有作罢,安静等待人来救援。大雪下着,很快覆盖了身上薄薄的一层。白雪作毯,我蜷缩在洞底小小一隅。
当我看到我爹的脸出现在洞口上方,激动得大喊大叫,庆幸自己得救了。
爹安静看着洞底的我,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很快又回到洞口,手里多了一根绳子。
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不要说话,保持体力。他扔下绳子,一头拽在自己手里。抓住绳子,爬上来。
于是我开始爬,眼看还有几步就要到达洞口。猝不防及地,他松开了手。
我又跌回了洞底。
这一次,比哪一次摔得都狠。
我哭着质问我爹,你为什么要松手?
爹说,绳子攥在别人手里,就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别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松手。当你决定放弃努力什么都不做在洞底等着别人来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是把命运交给了老天爷,是死是活由天定。你是幸运等到了我。若我找不到你呢?若我来晚了呢?你就等死吗?阿殊,爹不是每次都能赶得及时来救你的。
你不能总是站在命运身后,等着命运推你向前。而是要做那个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尽管人生不是一帆风顺,但却是逆流而上。掌握主动权,意味着就算受到伤害,也做好了准备,比被动承受别人给的一切好得多,受到的打击自然要小些。
我不愿见你变成传统的女子,随波逐流,逆来顺受,没有自己的个性喜好、喜怒哀乐,只一味地顺从夫君,男人的附属品,也从来没有按照传统要求过你。因为我希望,你可以选择,选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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