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唇苍白,面无血色,眼眶深陷,黑眼圈极重,如一女鬼。
戴上面具,回到原先那张丑脸,才稍感心落下地来。
-
门外有交谈的声音,尹辗派了人守在我房门口,那人大抵是在跟守门的人交涉。
我在针线篓里摸了一把剪刀,靠在门边的墙上贴壁而立。
后背很凉,只隔了薄薄一层衣物,但我握着剪子的手更凉,身上又是烫的,一种玉石俱焚的心情让我顾不得病痛,回光返照,这种恨意足够支撑我跑完十里地。
我把剪刀的握柄在手中紧了又紧,深呼几口气,调动全身力量,专注在对付即将进来的那人上,争取一击毙命,否则毙命的就会是我。
按照计划,如果进来的人是尹辗,我就一剪子捅死他,如果不是尹辗,我就用剪刀架在他脖子间胁迫他,再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看守的人敲了敲门,喊道,“小姐,是尹大人安排来给你看病的大夫。”
大夫?我握紧剪子,严阵以待,手心里全是汗。
门一推开,我转身将剪刀刺向他的喉咙,他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因为全力扑出,后劲不足,身体软绵绵的,他左手顺势搭了一下,抱了个满怀。
救命……
-
我整个没了气力往下滑,他把我往上拉起来一点,勉强站住。他低头看清我后惊讶地叫出我的名字,我也惊讶啊,我就是喊不出来,谁知道是你啊,早知道一剪子捅死。
真巧,近来两次见面都是在我病怏怏半死不活的状态下,只是他没有前后都是同一人的认知。他把我带到床上躺好,掖好被角,其实我挺庆幸他不知道的,连我自己都想把那段记忆从脑子里剜去。
他蹙眉探向我额头,又屈起小指无名指,食指中指按在我颈动脉的脉搏上。那地儿他不是第一次碰:你舔过你不记得了?依这条我就可以割了他的舌头——我身上每一个地方他都碰过,那必定还得剥了皮扒了嵴挖了眼不可,死一万次死不足惜。
那我第一次,他把我弄挺疼,还毫无歉意,当然我也没说,此时此刻心中郁结,我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他看,他低头号脉,可能知道我在看他,也不抬头,我把他盯出两个窟窿眼,他把我手腕按出两个窟窿眼,谁也不说破。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演戏,假装不识也好,假意关心也好,装得确无其事,自己都信了,假若说他把自己骗过去,一脸清白又无辜地出现在我面前,深感意外似的,这演技可谓鬼斧神工出神入化。
他咳咳两声,站起来道:“我去给你熬药。”
正常人被一个丑女目光紧锁都不自在,他这是想逃了。我把衣服领口解开,他大惊失色,左脚向后撤了一步,眼睛不知道放哪里好,我又把头发散开,抓乱,在他迈步向门口时掀开被子,不慌不忙到他身侧,他打开门一霎那向前一扑,抱着他双腿,哭嚎道:“公子怎地口味如此特殊,听闻公子流连异人阁那腌臜地儿,素爱寻常人不稀罕的……我一介遭人唾弃又其貌不扬的小女子怎会料到遭如此侮辱,公子污了我的清白要对我负责啊……”我今儿就是要毁了他的声誉。
我又没说错,他是“玷污”了我的清白。我嚎得惊天动地,院里的看守,端米筛的婆子,扫地的老头,都停下来杵着扫帚眼神怪异地望向这边。他硬拽了几下腿挣脱不开,我被带着往前爬,他蹲下身,“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管,接着嚎,他伸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放在我后脑勺上,无奈道:“我们谈谈。”
看我衣衫不整,他把外衫解了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包裹住肩跟胸前,严肃道:“曲小姐再莫做这种事了,吃亏的又不是在下。”
-
“……你说我是尹辗的什么?”他坐在椅子上,离我床边不远的地方,一挑眉,“狗?”
怎么,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骂得不够难听?
他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肚子疼,“……你说是便是罢。”他站起来,“我还是得为你熬药,狗主子的吩咐,狗就是被人打个半死还得办不是。”
要我说覃翡玉这个人就是贱,在床上开始时还假惺惺问我疼不疼我温柔一点,到后面只顾着自己爽了。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只有女人疼男人不疼,下了床隔天又是一副翩翩公子,正人君子,性冷淡的模样。这会儿倒大方承认自己是狗,我看狗都觉得受了屈辱要到官府衙门击鼓鸣冤。
我说你拿来我也不喝,我怎知你有没有下毒,他说我喝给你看便是,我说你有解药,他说倒也不用下毒那么花心思浪费时间,放着不管,烧死得了。我说你能不能去死。
他走出去后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他落下的衣物,却从其中掉下一个手工作的锦绣荷包来,我拿着这金玉锦鲤如意囊脑袋一片空白,这是什么。
哪位姑娘赠的,手还挺巧。
既已有了心上人,送亲手绣的荷包他收了便是定了终身,怎地还在外面厮混,那晚的事我显得像一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