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吗。
“你做老鸨?”
“不行啊?”他翘起小拇指,忸忸怩怩,娇嗔佯怒,“人家哪里不行啦,讨厌。”
滚吧,门就在那儿。
“你想做成什么都行,除了伎院。”又加一句,“除了煎饼铺子。”
“为什么!?”他捂住胸口,天都塌了。
“我不爱吃。”
“好,”他咬牙切齿,“等楼开起来,我就在门口摆摊,卖手抓饼,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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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的生意进展很快,不出半月余,楼内整修完毕,就等开业了。他说到做到真在异人阁周边支起小摊,他说你不懂,这叫联动利润。经过郑重考虑,认为异人阁还是不与原来的功能相差太大,继续以表演营生。但他提出一系列举措,大刀阔斧地改革,包括但不限于归还所有人的卖身契,回乡的结算工钱,报销路费,愿意留下的签订合同——这是他在西域见识到的,合同制必是大势所趋。
一日临走时他跟我说:“前两天从外地来了一个戏班子,借我们的场地演出。我准了,只要了他们叁成的租金,厚道吧。”
“狮子大开口。”我笑,“你做主就好,不用跟我汇报。”
“没跟你汇报,我是问你来不来。”他掏出两张票,“来跟我说一声。”
我把戏票放在严庭艾桌子上,但他转头就兴高采烈地约了曲颐殊。
“她很想去,我也很想去嘛,”严庭艾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讨好地道,“要不我和你去?”
最后变成叁个人一块儿。
声势浩大的宣传,外加砸了重金的广告,那天慕名而来的看客人山人海,将异人阁里叁层外叁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蒋昭站在人群之中扯着嗓子吆喝,“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看见我们站在外面,拨开人群像游泳一样朝我们游过来,“你们来了啊。”
我说,“我只有两张票。”
蒋昭说,“你是不是傻?给你那两张是让你做个顺水人情的,你们来还要什么票啊?”
我愣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
“你呀你,能不能有点阁主的自觉性?”他用手里的票子卷成一卷敲我的脑袋,“不提醒你就忘记了。”
说罢探头向我身后,“还有一个人呢?”
“宣齐公主接去练琴了,晚点到。”
蒋昭将我们引至二楼雅间,门头匾上书四个大字,人生如戏。左右珠帘屏风挡上,围得严严实实,不知隔壁是谁。但据说能到二楼房间的都是城里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下好了,不用跟那些刁民去挤。”隐约听到走廊上有人说。
“齐兄!”蒋昭听到声音掀开帘子,“新店开业,仁兄大驾光临帮我捧场。先送一壶我们这儿最贵的西湖龙井!”
蒋昭熟络地出去打招呼,接待客人。
等他忙完这一阵儿,回到我们这间,才得了空闲坐下歇歇。戏也要开始了,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怎么,有想法把这儿发展成全城最大的戏院?”
“全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道,“起码是全国。”
台上好戏开场,叮呤当啷地敲锣打鼓。
看着看着,蒋昭突然对我道:“前几日,我不是答应帮曲颐殊送信嘛……”
“你帮她送信?”我立马道,“你答应帮她送信?”
“要不是送信南城回来的信史来报,我都不知南城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看样子她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耳边人声鼎沸,乐声嘈杂,我却在渐渐离人群远去。
所有的声音不断放大,放大,化为一丝嗡鸣,划破空气消失不见。脑中充斥着并不存在的对话和大量突如其来的幻觉,不论看向哪里一切都变得诡怪扭曲。人们的动作迟缓而延展,他们欢呼,呐喊,站起来鼓掌,激动的喝彩,在我眼里都分解为了无数个连续的影像,间距增大,仿若漂浮的尘埃,虚空的宇宙,无边的空旷和弥深的黑暗。只能看到我自己,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连这呼吸声也被无限拉长,最后变成了游荡在耳边的沉沉风吟,阵阵呼啸。
我站起来,“她还没到,我去外面看看。”
蒋昭奇怪地看着我,“你没事儿吧?”
我笑笑,“能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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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严庭艾有两个姐姐,都已出嫁。大姐嫁到了皇宫,赐封皖贵人。
这日,严庭艾要随他父亲进宫去探望他姐姐,我便随他们一道去了,对于要为宣齐的表演伴奏这件事,我还是很紧张。
所有人都把此视为一件大事。女眷翻出了最华贵,最富丽的新衣服穿上,严夫人端庄大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出生,很是瞧不上我,敲打道,“我不知道你们公子是怎么教导的,但是到了宫里,守点规矩,我看你不像懂规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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